乔南山的态度，无疑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冯焕斌和冯玲都有一种碰到软钉子的疼痛感。
更让他们疼痛的是，一千平方米的雕刻作品，一件没少，全都好端端地摆在那里，像是在向冯焕斌和冯玲示威。
冯焕斌的内心也很难受。他一向以自强自立而自居，白白扔掉几万块钱，还不敢发作。这种痛感十分难受。
刘烨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免得冯氏二人找自己麻烦。
刘烨说道：“冯董，乔老先生年岁已高，不方便打扰，我们还是去水晶山庄看一看吧。那里有很多的风景，值得一看。”
冯焕斌：“水晶山庄我已经去过几次了，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那我送你们回去。”
刘烨坐进驾驶室，很客气地给冯氏二人当司机。把他们送到辉煌大厦，保镖叶雄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
临别时，冯焕斌把刘烨拽到旁边，轻声说道：“刘总，你有所不知，我们现在正在建江南印象馆，馆内有一个雕刻馆，想收购乔老先生的作品。不知什么原因，乔老先生就像吃了火药似的，根本不给我们机会谈判。”
刘烨淡淡一笑，道：“冯董，这是急不得。他这个性格，对谁都一个样。他没有骂你们，算你今天好运了。有时候，我还要受他的骂呢。”
冯焕斌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道：“刘总，能不能帮我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无论多少钱，我们都能给他。我只需要他的作品。”
刘烨诚恳地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艺术家的思想有些怪。我们不能用正常的思想来看待他们。他们看中的是艺术。不管出多少钱，他们都不一定能看中钱。”
偷盗不成功，花钱买也不行。冯焕斌没辄了。
他弱弱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刘烨坦然道：“乔南山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艺术家，比他有名气的艺术家还有很多啊。我觉得你们不要着急，慢慢来。找其他人也未尝不可。”
冯焕斌知道这是一句托辞，但这托辞没毛病啊。
送走冯氏二人，刘烨回到办公室，又泡了一壶武夷山大红袍喝。
冯焕斌会不会想其他招术，刘烨看不出来。从表面看，他就算软硬兼施，也不太可能弄走乔南山的作品。
最好的办法，就是东方不亮西方亮。让他们知难而退，另找高明。
冯焕斌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小半天不想动弹。
活了半百的年纪了。他第一次碰到刘烨这样的对手。像打太极似的，柔中有刚，刚中有柔，把他逼得退无可退，又不敢发作。
冯焕斌哀叹道：“这个刘烨，真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们不能得罪他。”
冯玲问：“为什么？”
冯焕斌：“他明明知道我们派人偷走了雕刻，还故意带我们去参观雕刻室，为什么？他在向我们示威。”
冯玲如梦初醒。
她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冯焕斌：“冯玲，对于我们惹不起的对手，要么远离他，要么和他交朋友。千万不要再和刘烨作对了。听说邓勇的耳朵都被刘烨的人削掉了，他们也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这事我听说了。”
冯玲也很无奈。刘烨能从一个小农民，一路成长，自身的能力的确很强。
“伯父，那物流公司还租他们的办公楼吗？”
冯玲问。
冯焕斌语气肯定地说道：“当然！合同已经签了，我们就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太小人。做人做事还是要大气一些。你想想刘烨，明明知道我们派人偷盗了雕刻室，他还故意带我们去参观？为什么？表明他对我们的行为毫不在乎。”
“玲玲，我在饶州县的时间不多。大多数困难都需要你去面对。当你的实力还不够的时候，你要多积德行善，少一些冤家对头。那些冤亲债主，有些是我们惹不起的。我们的目标是赚钱。我有一个想法，把县野生动物园买下来，和江南印象馆合在一起，打造一个世界知名的野生动物世界，把旅游业壮大起来。雕刻馆这件事，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不要和刘烨结仇。这个人亦正亦邪，不好对付。”
“是的，伯父。”
冯玲恭敬地退下去，让冯焕斌休息。
......
深夜九点半。县委大院仍然灯火通明。
刘烨接到秘书杨清明的电话，便开车赶过来了。聂志强找他，准是有事。
杨清明看见刘烨，连忙说道：“刘总，聂书记在里面。”
聂志强今晚刚送走一批客人，回到办公室，便让秘书给刘烨打电话。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固定电话能打通的概率也并不高。万一固定电话打不通，那只有另想办法了。
“刘烨，你请坐。等我五分钟。”
聂志强说了一句，便低头批阅起案头的文件来。厚厚一叠文件，聂志强戴着老花眼镜逐一签发。
几分钟后，聂志强摘下老花眼镜，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们已经开了常委会了，原则上同意沿滨江路再延伸一公里，把信江河的河岸整漂亮一些。”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好消息。
刘烨不由暗喜。
“聂书记，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聂志强道：“在冷水滩靠信江河沿岸建一个新楼盘，把人气聚旺起来。”
刘烨笑道：“路通财通。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冷水滩虽然偏僻了一点，一旦滨江路延伸过去，就不再偏僻了。以后，这一带应该是最适合居住的风水宝地。”
聂志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刘烨。他的内心一直在奇怪，刘烨为什么做什么事都自信满满，而且还没有输过？
聂志强道：“这个问题常委会也讨论过。各种各样的意见都有。当然，这也很正常。最后的意见，还是同意了你的观点。政府负责把路打通，然后由房地产开发商投资开发新的楼盘。只要有人住进去，这地方就会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