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君笙并未顺着云舒桐的话接下去,她的视线落到云舒桐身上时,停顿了一下,眼神渐暗。
“春芽姑娘,我太害怕了。”云舒桐没有瞧见君笙的眼神,她捏着衣角,小脸煞白,缓缓解释道:“今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晚上的时候,我有些睡不着觉。”
“我见溪庭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看样子也是睡不好。我原本是想和他聊聊天的,聊一下林府怎么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
“然后呢?”君笙耐着性子询问道。
说到恐怖处,云舒桐的小脸变得惨白,“谁知道,溪庭忽然坐起来身来,他走到铜镜旁开始梳妆打扮。”
没等君笙提问,她又自顾自的说下去,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后怕,“他就像是女子一般,用着那些胭脂水粉,一点点的给自己涂抹。”
“那个时候,我被吓坏了,我不敢出声问他,只能默默的观察着。”
“我想,溪庭或许是梦魇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古怪的行为,他可能幻想自己是一个女子。”
“我一直盯着他的后背看,我很害怕也很紧张。”
说到这,云舒桐的瞳孔一缩,像是回忆到最惊悚的部分了,“他,他的头居然扭转过来,从前面扭转到后面。”
“他还直勾勾的盯着我,轻声询问我,嘻嘻,好看吗?”
话音刚落。
“啊!”云舒桐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她一下子躲到君笙的后面,她侧头看向一处,眼里带着惶恐之色,犹如惊慌之鸟。
君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人影也没有看到。
就在君笙抬眸望去,云舒桐的脸上还溢着古怪的笑容,声线阴腻的像是一条毒蛇,“你,给我,去死吧!”
君笙就沉默的站在那,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周身的黑气慢慢溢出来。
其中,一团黑雾缠绕到云舒桐身上,只是她并没有看见。
云舒桐手里的匕首用力的向君笙捅了过去,眼里带着癫狂的笑容,“哈哈哈……”
“唰”的一声,刀剑划破肌肤,刺入腹部。
一滴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匕首,缓缓坠落在地。
云舒桐很快就笑不出声了,因为她发现那道匕首并未刺入君笙的腹部,反而刺进了自己的小腹。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那一瞬间鬼使神差,思想开小差了似的,捅错人了。
她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云舒桐发出痛苦的一声闷哼,全身疼的颤栗,脚一软,跌在地上。
她的嘴角缓缓溢出一抹血迹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疼,太疼了。
她的灵魂都仿佛放在烈火里烧,每一根神经都在痉挛的抽疼,一下又一下的,疼得她说不出来话。
“呵,”君笙轻叹一声,看云舒桐的目光微冷,像是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嗓音森冷,“还不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吗?”
“临,邵,安。”
“云舒桐”的身子一颤,她仰着脑袋看过去,汗水打湿了她的睫毛,使得她有些看不清君笙的神情,声音越发的阴翳,“你,是,怎么发现的?”
“云舒桐”的脸阴森森的,看君笙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强烈的恨意,她嘴唇根本就没有动过,那声音就像是从天灵盖发出来的。
君笙淡淡的看了一眼“云舒桐”,言简意赅道:“气味。”
“你身上有腐臭的味道,又腥又臭,就像是棺材里刚爬出来的活死人。”
“怪不得,”临邵安苦笑一声,他抬眸看向君笙的眼神里带狠辣和一丝恶毒,“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我……”
“别废话了!”君笙不耐烦的打断了临邵安要说的话,“从云舒桐的身子里给我滚出来!”
她手一伸,一团浓郁的黑气犹如猛虎般扑到“云舒桐”身上,将他从头到脚都包裹住,乍一看像是坠入了黑雾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临邵安疼的厉害,他被君笙活生生的从云舒桐身子里扯了出来。
临邵安本就靠着一丝妖气存活,好不容易攀附在云舒桐身上,就是为了刺杀君笙后,再吞掉她身上的气运。
没有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临邵安被一团黑色的雾气死死裹住,他瘫倒在地上,身子微颤,像是一条烂咸鱼。
云舒桐双目紧闭,没有任何意识的倒在地上,她的腹部还在缓缓的流着血。
君笙手一挥,云舒桐肚子上的伤口顿时止住了血,一点点的恢复到紧致白皙的肌肤。
“至于你,”君笙的目光落到一旁的临邵安身上,她手指一勾,临邵安缓缓腾空而起。
“唔……”临邵安的脖子被黑气缠住,他脖子青筋纵起,眼球都被勒住的凸起。
眼里也难得流露出一丝畏惧。
他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就是靠的天地灵气所聚集的宝物--护心珠。
但凡有一丝妖气或者灵气未散,护心珠都能将你身型重塑,维持人形。
可以说是一个无敌bug。
但护心珠只能使用一次,一旦使用后,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也就是说,一旦君笙的出手摧毁他。
这一次,他必死无疑了!
临邵安不安心的又挣扎了一番,不,不行!
他才不想死,该死的人应该是君笙!
临邵安的眼神发了狠,带着被逼上绝路的独孤一郑。
他咬破了嘴唇,被束缚的手指艰难的画着阵法。
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临邵安画的是同生咒,一旦被此咒术所羁绊住的男男女女,同生同死。
此术也被称为禁术。
使用者将会遭受百倍的痛苦,每到月圆之夜,筋骨断裂重塑,身上的肉都会自然碎落,每一根神经都在发疼,最后成为一具白骨。
等到第二日,再重新生长出嫩肉。
这个过程是极度痛苦的。
没有人愿意轻易尝试的。
而且同生咒是强制性的,只要一旦使用,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临邵安想出这一招来,也是煞费苦心。
君笙自然也是看出来,她眼神微冷,嗓音低沉刺骨,“呵,同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