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褚白与颜凉找了个地方坐了,谢胖胖挑了挑火,让火燃的更旺了些,嘟嘟囔囔道,“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们长门多少银子,可真是坑死我了。”
他把棍子往地上一抛,摸了摸这颗被他精心烤制,已经浑身散发出金黄色光泽的巨大的茧,神情间似乎还有些得意,“就这颗蛋,得我日日夜夜精心以内功烤炙,别说他还有一口气吊着,便是当真半边身子进了阎王殿也该拉回来了,这老头倒好,躲在里面不出来了居然,无论我怎么叫他他就是不应!你们快点劝劝他,让他赶紧出来吧,我的内功也是很宝贵的,若非是我财大气粗,天底下还有哪个人能这样浪费内力的!”
的确也幸亏遇见了谢胖胖,否则他人恐怕还真没有那个实力能够拥有如此恐怖的内力,烤蛋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可若烧的是别人的内力,怕是不出一时半刻就会被抽干了内力了吧。
这样想着,颜凉又看了谢半仙一眼,这人的内力当真深厚如渊啊!
“师父,您的意思是师叔已经醒了过来却一直不出来?”箫褚白问道。
“是啊,他早醒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躲在里面不出来,你们快劝劝他。”
颜凉摸了摸这个被烤的又热又香的薄脆大茧,心想这触手摸到的可都是内力实化的产物啊,果然这世道,有实力就是王道,她见过那些刚刚被混玉珠控制变成的人蛹,与眼前这个豪华奢侈闪着金光的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别人一朝被控制便会失去了神志,成为了杀人机器,王不留行好运冲天,不但捡了条命,还有这么精纯的内力日夜烘烤疗愈,真是让人艳羡啊。
换她在茧里面待上这些天,估计她的伤也可以好利索了。
颜凉羡慕的摸了摸,又敲了敲蛋,那蛋被烤的发生清脆的砰砰声,“老前辈,你若已经醒了就快点出来吧,这内力虽好却也太补,凡事莫要贪多,吃多了万一消化不良了多不值当。”
那茧却没有任何反应。
颜凉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谢胖胖,“当真醒了吗?他怎么都没有反应?”
“哼!我来!”谢胖胖用力敲了敲,力气大的让人误以为那蛋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臭老头,我可要回祁山了,你再不出来,我就一会暴力开蛋,把你从里面拖出来。”
那蛋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似乎在表达反抗。
“它是不是动了刚才?”颜凉吃惊地 看着箫褚白,箫褚白点点头,“它的确是动了,师叔,您若已经康复,师侄这就带您回家,这山洞森冷憋闷,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那蛋摇晃的更剧烈了,似乎在表达强烈反对。
“你不想回家?”颜凉试着问。
那蛋想了想,却又摇了摇。
“你那是想回家?”颜凉又问。
蛋这次虽犹豫着,但到底是点了点头。
“所以你想回家为什么不赶紧出来啊!出来了你立马就可以回家了!”谢胖胖当真觉得不可理解,这老头怕不是脑子被烤坏了?
几个人轮番又劝了几轮,那蛋却只是摇头或点头,既不说话,也不肯出来,磨到后来几人都没了脾气,谢胖胖脸上的肥肉乱闪,忙道,“我算是败了,糟老头子既然已经痊愈,我也要回祁山,这颗蛋可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不待二人说话,将铺盖卷胡乱收拾一番往背上一背,撒脚丫子逃命似的逃跑了,速度之快,绝对当得上世界第一的名号。
颜凉吧唧了几下嘴,到底是把自己那点小心思给咽了下去,她来见谢胖胖多少也有点私心的,她原想请谢胖胖出手帮忙处理最后玉狐宗的麻烦,可是谢胖胖不知为何,每次都似乎不愿牵扯其中,总是找尽各种理由溜走。
“师父或许也有他的难言之隐。”许是猜到了颜凉的心思,箫褚白替谢胖胖解释了一句。
“他都当世第一了,还有什么难言之隐。”颜凉嘟囔着,用手摸了摸被烧的溜光的蛋,因为日夜烤炙,原本白色的表皮已经变成了微微的金黄色,颜凉摸着,心中突然冒出个好笑的念头,忍不住对箫褚白笑道,“谢半仙以内力烤炙着这蛋,你说这内力不会通过这层薄茧,被里面的王师叔给吸收了?他不愿意出来,会不会想把谢半仙的内力都耗完,这样他没准就成当世第一了!”
箫褚白见她说笑时,眼中闪闪亮亮,似乎又恢复了些往日神采,心中高兴就觉得她说什么都是在理的,便依言笑道,“也有这种可能哦~”
颜凉还没笑出声来,那蛋突然跳起来在二人头上砰砰连撞了两下,以示惩戒。
“老前辈,原来你当真听得见,清醒着呢,那怎么办不出来见我们啊?”颜凉捂着额头笑道,到底还是颜凉奸诈些,气得蛋里的王不留行骂骂咧咧的出声,“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孙,居然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谢半仙,他那个当世第一谁还稀罕了!哼!”
颜凉听见从蛋里传来的声音,微微有些吃惊,箫褚白亦是有些没想到,二人偷偷对望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尽管隔着一层蛋,那声音挺起来瓮声瓮气,可那童稚的声音怎么可能出错,那分明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绝不可能是个老头子的声音!
二人反应过来后,齐齐从地上站了起来,颜凉更是一头撞进了箫褚白的怀里,震惊地看着这颗蛋,试着问,“老前辈?”
王不留行既已开了口说了话,索性破罐子破摔,嚷嚷道,“这个谢半仙真是好心办坏事,他的内力精纯浑厚绵延不绝,日夜给我加持火候实在是太大了,老子临过境只差了那么临门一脚,他倒好,一口气……一口气把我给度了过了境……”
王不留行越想越生气,“老子现在……现在一觉睡醒,居然成了个小娃娃!这也太扯淡了,谢半仙一直跟我说话企图诱骗我,若被他知晓了我现在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岂不会被他笑死……”
“等等!”颜凉从未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情况,瞪大眼睛问道,“可你不是把内力都传给杨崇浚了吗?怎么还能过境?”
“我不知道呀!”
到底是箫褚白冷静些,道,“师叔,你还是先出来,我们才能确信你说的是真的。”
那巨大的金蛋突然从里面被人一脚踹碎了,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阵碎片和烟尘中,一个皱着眉头,表情老气横秋的小男孩揣着双手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你们说说,还有比这更扯淡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