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寒光闪烁,无数柄利刃席卷而来,带着森森寒意直朝她头上落下,剑光闪烁间森严有序,显然是有备而来。
颜凉将眼底的那一抹失意收起,讥笑道,“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手中剑光如芒,人朝着中间密密压来的剑阵冲去,不避不闪,直如一直疯狂旋转的陀螺,所过之处,残肢乱飞,惨叫不断,那由各大高手组成的剑阵立即被她冲散了,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
她好厉害!
九华剑派掌门岳九真挥手示意剑阵后退,他听说过这妖女武功高强,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强到这种地步,孤身独剑居然就可以在他的剑阵里轻松穿梭两个来回,看来她能杀了圣姑慕容婉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既然花了大力气伏击她,便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又怎可能仅靠一个剑阵就能将她拿下。
剑阵撤退,周围的人却仍严阵以待,怒目瞪视着她,仿佛她是森林里最凶恶的兽,那种眼神,戒备而又不善,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
真的让人很不舒服,这些不知从哪冒出来,嘴里喊着正义,一脸正气凛然的闲杂人等,颜凉已经渐渐失了耐心,不愿在这些人的身上浪费时间,手中剑似乎知晓主人的心意,发出低低的鸣音。
“还有谁,想上的就一起上吧。”颜凉长剑探出如蛇,身形只一刹那间,便如一片飞旋的花瓣,轻飘飘的带来一抹温情的粉色。
然后漫天鲜血洒落。
“就让老纳来领教一下姑娘的高招吧!”
颜凉杀的正兴起,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一位白须长髯的老人朝她轻飘飘的拍了过来,颜凉回身接下了那一掌,但见对方掌风浑厚无匹,正是般若禅寺的大般若掌。这大般若掌她向来喜欢用,今日不想确是遇到了正主。
“呦!原来是枯木大师!”
颜凉今日可没有叙旧的心思,只冷冷笑道,“大师该当知道,与我过招,向来是生死全凭个人本事,今日你若赢了,我命你拿去,你若输了,你这条老命,我也不客气。”
“姑娘性情中人,老衲我就接下这生死约!”
枯木大师如同枯树样的面上露出吟吟笑意,掌中劲力绵延无尽,一双般若神掌已经登峰造极,颜凉收剑入鞘,淡淡道,“我敬你一代禅师,便也以般若掌与你对敌,只是恰巧我今日心情不佳,且来一战吧!”
枯木禅师已经七十高龄,内力雄浑,而颜凉在内力上并不占优势,收了剑她反而会失去优势,可她仍收了剑,就那么清落落地在老禅师面前站定。
为了对付她,居然将德高望重的枯木禅师都请了来,她突然就有点好奇,自己是为什么而引得这些人如此愤恨,“禅师,我很好奇,在今天之前,你可曾听说过我的名讳?”
禅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思索了下,答道,“老衲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姑娘名讳。”
“既如此,那今日又为何不远万里特意要与我过招呢?”
老和尚看着她,花白的胡子轻轻动了动,“受人之托而已。”
“这人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你残忍杀害紫夜墟圣姑,纵容门下弟子毁坏紫夜墟女道姑清白,紫夜墟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几次三番折辱于人,你自己亦是女子,怎能如此作为?”
颜凉微微吃了一惊,什么?紫夜墟圣姑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她是怎么死的?”颜凉追问道。
四周寂寂,却无人答话了。
枯木大师双掌合十,周身仿佛镀了一层金光一样,整个人熠熠生辉,口中低声呢喃着佛号,枯朽的面容上落满慈悲。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姑娘此刻若愿意放下屠刀,老衲尚且愿意饶姑娘一命。”
颜凉脸上现出冷冷笑意,“不必了,我这妖女冥顽不灵,顽固不化,更喜欢在掌上见分晓。”
当即亦双掌合十,一股凝若实质的真气缓缓在周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与枯木禅师的金光不同,她的光芒那么澄澈纯白,透着毫无杂质的淡淡柔白,那一刻让对面的枯木禅师微微错愕,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颜凉运起一掌,如一只粉色蹁跹的蝶,呼啸而来。
双掌交汇的瞬间,两道柔和的力量轻轻碰撞,却乍然爆裂出巨大的光波,两道力量搅动起巨大的漩涡将四周所有遇到的物体碎成粉末。
一切消失于无。
颜凉与枯木禅师双掌数次交错,两道身形几乎化作电光,直叫人眼花缭乱。枯木禅师乃一代得道高僧有此功力自然不疑,可这少女如此年幼,竟能与枯木禅师対掌若此,实在叫人吃惊。
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两人不知交掌多少,枯木禅师却忽地收住了掌,退出圈外,淡淡地垂眸,“是老纳错了,姑娘的掌力纯净柔软,包饱含慈悲,非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我辩错是非,误枉他人,实该输了。”
“禅师不必计较,我……”颜凉话还未说完,怎知那老和尚如此木讷呆笨,竟抬掌朝自己头上击去,“既已立下生死之约,又岂能违誓,老衲的命便就拿去吧。”
枯木禅师说着,人就地盘腿打坐,长长的白眉垂了下来,就此不动了。
这……
颜凉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枯木禅师居然自尽了!
其实完全大可不必……
“大师死了?”
刚才二人交掌时,撤身离去的人此刻又如蝗虫一样密密麻麻的围了过来。
真的好讨厌,好吵啊。
“枯木大师!你竟杀了枯木大师!”
“你眼睛是瞎了看不到他是自杀的吗?”颜凉已经渐失耐心,觉得只要有人再多说一句,就会压垮她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
她虽早已知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知道这些人早已拿偏见的眼神看待自己,不加理会才是正确的,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想管那些了,我为什么要忍耐?
为什么要忍耐这些人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叫嚣?
“如若不是你与枯木大师立下生死约,大师怎么会死?枯木禅师一生修禅,慈悲为怀,居然就这么死在了你的手上?”
颜凉缓缓抽出长剑,粉色的身影几乎快被周围的黑色所包围,所以,我为什么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