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子斜斜地倚靠在他的背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嬉笑道,“你再不拿剑,我们可就没那么容易走脱喽。”
“一人三个,速战速决。”“城子”说罢,身体突然呈现出怪异的姿势当空飞起,笔直地朝着离自己最近的白桦礼飞去,那白桦礼见他朝自己当面飞来,提剑朝他刺去,可“城子”却不躲不闪,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朝他面上急急而来,却被他一剑劈成了两半,那身体从中裂开,却忽地从中弹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把吸住了他的脸。
“白桦礼!”
容湛吃惊地看见那东西分明扑在了白桦礼的脸上,却转瞬又不见了。
白桦礼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不能确定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白兄?”
容湛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白桦礼”疑惑地回过头,忽地抽出腰间佩剑,闪电般朝离他最近的容湛刺去,容湛的面上还带着几分关切的神色,那剑却已经划破了他的腹部,待他反应过来朝后急掠时,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口子自东到西哗啦啦地淌了一地的血,那“白桦礼”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提剑朝容湛连刺出一百二十八路剑招,招招夺命。
容湛捂住腹部伤口,不想恋战,转身朝外飞逃而去,豹留客见状立即一声哨子招来福大师,“白桦礼”看见福大师悠悠一笑,“畜生焉敢拦我?”
手指朝它一弹,一颗圆溜溜的黑珠子便弹进了福大师的口,顺着嘴巴就到了肚子里,福大师的眼睛奇异地上下转了几圈,忽地惨嚎一声,自半空里跌落了下来。
豹留客捡起福大师将它放进挎包里朝门外纵身跃去,可“白桦礼”却如附骨之蛆竟是怎么也甩脱不掉,那“白桦礼”嘿嘿怪笑着,双臂突然如巨鸟般张开,无数条黑色的毒蔓自他身后蜿蜒而出,直如钢枪一般朝着豹留客前后路插来。
“白桦礼”的面上现出狞笑,“长门?今日往后,天下就没有长门了!”
东方恶身上血流不停,胸口的剧痛让他清醒的大脑逐渐陷入了混沌,他懒懒散散地看向四周,到处是血,到处是惊恐的眼,他突然就有点烦了。
身前身后剑风凌厉,无数张厌恶他的脸,突然就叫他恼了,满心烦躁欲呕,叫他的头如炸裂般痛了起来。
周身劲猛无匹的内力如狂风呼啸,静静沉在地面上的白色雪片再次被搅动了起来,铺天盖地,被他的劲力吹动着 ,狂呼着,仿佛天地间又下了一场更大的雪。
他的身形忽地自原地消失了,手握住腰间的佩剑,抽出,一柄通体幽红的宝剑静静出鞘, 方是闲只觉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随时而来的是一阵飒凉的阴风。
居然是鬼剑猩红。
世间居然真的有这把剑,而且还在东南恶的手上。
一抹血红静静的朝他的面上划来,无声无息,仿佛是索命的黑白无常的夺魂钩,那剑分明已近在眼前,可人的眼睛却产生了缓慢的错觉,只待那剑落了下来,身体已经产生了痛感,眼睛才后知后觉捕捉到了那剑芒。
“方大哥!”
方是闲悚然一惊霍然回过了神,身体急急向后掠去,居然差一点就被开膛破肚。眼前的红色褪去,只见那红色的剑在空中舞出一朵巨大的绚烂红莲,所过之处鲜血飞溅燃起,仿佛红莲在浴火燃烧,血,血,火,无数的热和冷快速涌起又快速消散,洒在雪地里,逐渐凝结。
周围的长门弟子吓傻了,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神色平静的杀人,好像他不是在收割生命,而是在漫步雨中,在乘风纳凉,在做一件人如此自然不过的事情,没有愤怒,没有激动,甚至没有情绪,步伐韵律诡异离奇竟还带着一丝妖冶的美感。
只是那炫目的红色光晕一闪而过。
东方恶收起了剑,满地的血污当中,他淡淡地看着那些刚才还和他一起吃饭谈天的人。冷淡的眉眼一扫,身形忽地出现在了眼前,他猛飞起一脚,将眼前之人如破布样一脚踹飞了出去,“狗七?”
他记得这人叫狗七?
狗七发出一声惨叫,人尚在半空,便“嘭”的一声化作漫天纷飞的血雨。
一只手抓住眼前之人的头朝地上用力一贯,他记得这人叫肘子?
一脚将那软倒在地,连剑都拿不起的人跺成两半,这人叫穿山甲?
将脚下的人用力一碾,东方恶冷着脸悠悠地朝杨远桥走去,杨远桥面色铁青,看着早已一片狼藉的长门,知道此人之强,世所罕见,根本不是自己等人所能抗衡。可他到底是一堂之主,饶是面对如此可怖的情景仍不想在最后的时刻丢了长门的脸面。
“东方恶,你悄悄潜入长门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东方恶环顾四周,热血见凉,叫他浑身冰冷,他似乎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来。
怀里有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两个馅饼,他想起来了,刚才他在饭堂吃饭的时候觉得这饼味道不错,打饭的大娘便多装了两个给他,叫他带回去吃。
“为什么?”东方恶喃喃自语,他终于是想起来了,脸上淡淡露出了笑意,“我只是好奇,想在这里吃个饭而已。”
却为什么要逼我杀人呢?
满身的血污早已将两张馅饼污染,东方恶原地盘腿坐了下来,开始吃起了饼。
杨远桥吃惊地看着他竟然就那样坐下来开始吃东西,吃的津津有味,仿佛人间美味一样,神情错愕难明。
“你的动作好慢啊。不是说一个不留吗?这怎么还有这么多?”“白桦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抬头看了一眼天,黑压压的竟然又要下雪了,懒洋洋道,“算了,索性一次搞定吧~”
衣袖朝下一拂,一团黑气中无数只毒虫毒鼠蹿了下来,落地既纷纷四处逃窜着,杨远桥抬剑扫去,那毒虫竟然狡猾异常,忽地爆开化作一阵黑烟直往他的鼻子里钻,不过片刻,他就感到头晕眼花,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东方恶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饼,缓缓站了起来。
“白桦礼”站在他的身侧,阴阴地笑着,“这下就干净了啊,再杀了箫褚白,长门将永无翻身的希望。”
他忽地回过头,盯住早已在一旁吓傻了的红药,笑眯眯道,“这怎么还有一个小的?”
抬起手便朝她的脖子上抓去,东方恶倏地出手拦住了他,冷冷道,“她活着,比死了还有用。”
“也是,说起来还得多亏了这小姑娘帮我们开门呢,省了多少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