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彼此的呼吸渐渐急促,开始变得粘稠,箫褚白才依依难舍地松开了她,在她红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蛋上轻轻啄了一下,清凉的眸子中带着小小得逞的快意。
颜凉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要问什么,只觉得面颊火烫,可人却只能往他的怀里缩,人乖顺的仿佛一只小猫咪,再也不想问什么了。
箫褚白将她搂的更紧了,提气快走,很快便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回到蓝衣堂时,比她们早出门的红药与杨崇浚也才刚刚回来,二人正趴在屋顶上捉三尾豹猫,就见箫褚白抱着一人快步走回了房中,片刻后声音才传了过来,“红药姑娘,麻烦你来看看。”
红药听见箫褚白在唤自己,便一个轻身自屋檐上飞下,轻轻敲了敲门,“门主,您唤我?”
进得屋来,就看到屋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走到近处好奇一望,一声惊呼张口而出,“颜姐姐!你恢复了?可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颜凉尚不知自己的模样惨不忍睹,奇道,“我怎么了?”
红药拿出一面铜镜给她一看,但见原本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容此刻又红又紫,肿的像个猪头。
“到底是谁下的如此狠手,居然将你揍成了这副样子?”红药看着她的脸,光看着都觉得疼,重点是待到明日淤堵的地方才会慢慢发作起来,估计会更疼更丑的。
“你们不是二人一同去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人伤成这样?”
颜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准定是自己被那鬼母附身了后,这箫褚白下手又狠又准,将那鬼母硬是从自己的身体里给打了出来,才让自己如今这副鬼德行。
“箫褚白!”
箫褚白正有些神思恍惚地倚在门上,一手摸着下唇回味不已,忽听见颜凉的一声呼喝,吓得一个激灵,一转身逃的飞快。
颜凉受了重伤,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消息被红药一番夸大其词的传播,晚间,来看望她的人差点踏平了门槛,众人纷纷替她打抱不平,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变态能下如此狠手,将个小姑娘揍得下不了床,越说越是愤慨,抄起家伙就要冲出去找人报仇。
众人正说的义愤填膺,箫褚白站在人群背后,终于是忍不住出了声,淡淡道,“是我。”
刚才还嚷嚷着要冲出去报仇的微微一愣,然后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面面相觑一番忽然发现自己好忙啊,“这个,我突然想起还约了人~”
“我……我要去个茅厕!”
“我失陪一下!!”
刚才还围在床前的人霎时间散了个干净,红药卷起药包,兔子一样从门缝里窜了出去,临走时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拜大嘴巴红药所赐,箫褚白与颜凉的关系早已被众人传的不是什么秘密了,这种时候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还是尽早撤退,说不准这是现在时兴的什么情趣也说不定。
箫褚白望着床上还在赌气的人,终于是大着胆子坐在她的床边,从一旁的罐子里摸出一点药油,轻轻帮她推着脸上的淤青,“抱歉,我当时太急了,那鬼母占了你的身做事出格,我当时只想着将你快快救出。”
颜凉其实只一会便消了气,她知道箫褚白手上其实是留了分寸的,否则不会只有一点皮肉之苦,换位思考下,如若被附身的是箫褚白,自己可绝不会客气半分,毕竟生死攸关的时候对敌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可她仍嘟着嘴,眼睛不看他,像是仍在赌气的样。
箫褚白只得继续放轻了动作,殷勤地帮她捏着胳膊揉着肩,颜凉将腿老大不客气的抬了过去,“还有腿。”
“是是是。”
“你说说那鬼母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箫褚白盯着她的面看了一会,忽地别开了头,“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颜凉更好奇了,“她干嘛了?”
箫褚白看着她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一脸纯真好奇,心内忽然很欢畅,覆上身来悄悄道,“我告诉你哈,你……”
正在趴门缝边偷窥的红药眼睛突然被蒙住了,一把被人扯到了一边。
“偷窥无耻!”杨崇浚一本正经训诫道,忽地猫下腰一脸贼兮兮,“他们是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的,快跟我讲讲!”
天色将晚时,一道青色的身影慢悠悠踱进了皇宫大院,他身上的旧衣与那富丽堂皇的建筑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一身风霜,一身萧索,清清凉凉,孤寂落魄。
可走得再慢,路终究是有尽头的。
走至那间无名小院前,东方恶长长地叹了口气,面上扬起笑脸,抬步走了进去。
“义父!义父!孩儿回来了!”
彼时离开时还是个满面流脓的丑恶之人,这会却直如清风拂面般舒爽宜人,吴道悔听见他的声音,立即踢踏着鞋迎了出来,满面激动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我儿!恶儿!你可回来了!”
那亲切开心的样子叫东方恶心里蓦地一暖,有些后悔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外徘徊了那么久都不肯回来见他。
“快来让义父好好瞧瞧,呦!脸上这真的是大好了!”吴道悔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细嫩的皮肤,“好好好!真好!”
吴道悔个子比东方恶矮了不少,东方恶俯下身看着吴道悔,却见他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许,眼角也开始攀上了密密的细纹,心中更是自责酸涩,哽咽道,“义父……”
“先莫说旁的!义父知你今日回来,早备好了一桌酒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先吃些东西休息休息,咱们父子俩往后说话的机会多着呢,不急于一时。”
说着拉着他的手左右爱怜地看着,竟是怎么也舍不得放开,东方恶被吴道悔牵着手往屋内走着,觉得心内的愧疚更甚,他原以为他杀了南风烈,义父便不会再要他这个孩子了,如今瞧着,义父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对他的疼爱更胜往昔,叫他忽然幸福的有点不知所措。
吴道悔牵着他进了屋,屋内早已备好了一桌酒菜,都是他幼时在京喜欢吃的,吴道悔道,“你的口味义父一直记着呢,还有你爱吃的小三样点心,脆藕莲子羹还是热的,先吃一碗热热身。”说罢,便亲自给他盛了羹汤。
东方恶再也忍耐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有声地磕了几个响头,以头捶地匍匐不起,“义父,孩儿有负义父厚爱,犯下滔天大错,还请义父责罚!”
吴道悔手上盛汤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将汤勺递给一旁伺候的太监,拿起一条干净毛巾擦了擦手,垂眸看着他,“哦?”
慢悠悠坐回到了高处的座椅上,看着匍匐于脚下的人,声音逐渐转向幽冷,“都是做了什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