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死了,公主又活了。
男人如同初见时那般,虔诚地跪在她面前:“这世上,总有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请原谅我,忘记我,尊敬的陛下。”
公主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化为一片片美丽的雪花,融入进了空中的鹅毛大雪。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又是怎么复活的呢?
宫人恭恭敬敬地唤她陛下。
这世间的一切和之前无二,唯独他的存在仿佛被世界抹去。
“云夜呢!我问你们!云夜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召来手下暗卫,却只能无能狂怒。
脚下跪了一排的暗卫,都是摇摇头。
“陛下,属下不认识云夜。”
“你们的首领,云夜呢!你们要造反是不是!不怕孤把你们全杀了吗!”
暗卫们还是摇摇头:“陛下,咱们没有首领啊,从未有过,陛下保重龙体……”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奔向宫殿,床头悬挂的画卷,首饰盒最下面的木簪,什么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论是问谁,都没有人记得云夜的存在。
即便是调来曾经的卷宗,也不曾有过那个奴仆的记载。
熟悉的小店内,店家只说,姑娘又来了,却全然不记得曾相熟的那位公子。
她扣下寺庙众人,在许愿树找了一天一夜,也不曾找到几日前与云夜一同系的绸带。
很快,她发现了更加离谱的事。
普通的伤口在身上,眨眼的功夫便愈合了。
起居注记载:大云朝一年,女帝大发雷霆,宫殿珍宝无一幸免,女帝只云,妖邪也,妖邪也。
起居注又记载:自圆月以来,女帝不曾用膳,然龙体无恙,甚异。
大云朝二年正月,女帝云稚传位于宗室之女。
次月,太上皇自刎于寝宫,寝宫内血流成河,甚异。
太上皇葬于皇陵,然自此,皇陵怪事不断,宗室大臣施压,请求新帝为太上皇迁坟。
新帝根基浅薄,然舌战群儒,斩杀大臣无数。
大云朝三年,朝臣通敌叛国,新帝于寝宫自焚。
从此史上再无大云朝,昔日辉煌,沦为附属。
通敌者称王,率手下众术士,入皇陵,挖龙骨,开龙棺。
可棺内空空如也。
云稚其实当初没有死成,即便割了很多次,血留了一寝宫,也只是昏死过去,太医误诊成了死亡,在出殡前夕,她便离开了皇宫。
或许长生不死确是被许多人追求,可于如今的她而言,这便是一场永远的酷刑。
她的母妃,她的兄长,在夺位中都去了,她的爱人,在这世间没留下一丝痕迹。
一颗无根的浮萍,若是永生,便是永远在河面漂流,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她越过山川,跨过河流,走过世间的每个角落,也不曾寻到答案。
她开始修魔,只因在一张卷轴上看过,起死回生之法。
即便卷轴上只字未提该如何做,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了魔界。
随着能力愈发强大,在某一天,她虚虚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是谁?谁在说话?”
“别再找他了,找不到的。”
她仿佛抓到了希望一般,疯狂却小心翼翼追问:“你知道云夜!你知道他!他是存在的!对吗?他去哪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