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久之前的对话,至少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对话,战争的牟利者对此感到高兴,但剩下的只是悲凉。
“长官……您是在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感到不满吗?”整个国度与天理之间必定有一场战争,这是很久之前维克多就明白的道理,但是那是天理!一个强大到七神无法与之抗衡的神,一个覆灭了国度的神明……
如果真的发起战争,那么……维克多不太敢继续想下去。
“我们是愚人众呀。”维克多露出一个奇怪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强调这一点,“想要以凡人之躯对战神明,想要用人来推翻神!我们不就是一群愚人吗?”
但很多时候需要愚人的存在,他们会不顾一切,为了心中所想,为了心中的信念而努力,他们不会因为其他的东西感到害怕,他们会为自己的前路付出一切!
人们称之我们为愚人众,但我们愿意做出那些智者所不敢的事,世界需要愚人的存在,需要敢于尝试,哪怕为之付出生命的愚人!
看着那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维克多思考良久:“您说的对,我们是愚人众。”
是不应该退缩的人,是只坚守死理的人,是为了信仰付出生命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愚人!
我会为了我的信仰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因为我们是愚人众!
霜雪笑了笑,在一堆菜中只喝了一碗汤,他现在胃口还是不太好,剩下的菜还是大部分退回了厨房。
原来大人是这种心情吗?抱着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会死去的心情活着……维克多只想好好的活着,可是现在他似乎明白自己加入这个地方的意义了。
又一次剥好的瓜子,给启明的吃食混了起来,给寒冰分了一朵冰雾花,自己也吃了一朵,身体中有力量的感觉,让整个身体舒服多了。
“神明大人……”他轻轻的念着自己崇拜的神明,他们已经许久没有交谈过了。
“怎么了?抱歉,最近有些忙,没有办法跟你说太多话。”神明的手又一次摸上了那头头发,似乎很喜欢摸别人的头,“心情很糟糕呢,发生什么事了?”
“神明大人……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一些很让我恶心的事……”他本来只是在寻求一个安慰,但是没想到神会回应。
“那些记忆吗?我看到了……”神明的话语和突如其来的沉默,让霜雪愣住了。
“大人,我不是,我不是故意想这么做的,我不是,我不是……我很肮脏,对吗?”为了活下去,做出这种事的,我很肮脏,对吗?他低下了头,感觉自己想要哭,但哭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尽可能的让声音没那么哽咽,“请原谅我,恕免我的罪……大人,我……”
“你没有做错。”神明捧起了那张脸,虽然被遮住了下半张脸,但是看神明的表情应该是在微笑的,“请不要将一切罪,都束缚在自己身上,如果是我或许会做的更糟,你已经很好了,很温和,很善良,很棒哦。”神明说话的时候使用了一部分的力量,很快紧绷的情绪便被放松了。
“谢谢……谢谢您!”这个时候,眼泪才终于涌了出来,被爱的孩子才有哭泣的权利。
“哭的可真是可怜呢。”神明用指腹擦去眼泪,“好啦,我不会觉得你肮脏,我不会觉得你有罪,所以……”神明对上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幅度,“请不要再哭泣了,我亲爱的信徒。”
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都静了下来,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神明大人和他,喜欢,喜欢神明大人!大人最好了……
希望能度过一个还算愉快的生活吧?我来的太晚了,对不起,如果我早来写,你就不必要经历那些事了。
两人抱着,不同的心思沉醉在同一个拥抱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希望自家信徒能够感觉到温暖。
霜雪喜欢拥抱,喜欢温暖的拥抱,喜欢舒服的抱,在他看来,拥抱是很亲密的事,拥抱是十分让人放心的行为,要将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后颈,自己的腹部,胸膛完完全全的展露在另一个人的面前。
拥抱的距离,如果发生伤害是根本来不及躲闪的,所以只能是亲密且信任的人,互相这么做。
“谢谢您……谢谢您不会抛弃我,谢谢……”他想压制着哭声,可是根本压制不住,每一次说话的时候,泪珠便滚落下来。
“不用谢,你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不用谢,不必把一切的罪责推脱到自己身上,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且做的迟了的事。”每一句话都轻轻的拍着背部,让霜雪的心安定下来。
他喜欢自家的神明,是作为信徒的喜欢,是作为朋友的喜欢,也是作为亲人的喜欢,如果可以和神明大人成为亲人,成为朋友就好了……
或许在神明大人看来,我像是一只有趣的宠物?毕竟他那么喜欢摸我的头。
可爱的小宠物犯了错,会被原谅,而人犯了错,只会被指责。
“好了,我要去做一些事情,有什么问题的话,下一次再叫我的名字吧。”神明放开了紧紧拥抱的手,霜雪也顺从的松开了手,用一种温和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神明,尽可能的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
“大人,我不会再主动打扰您了,那样很不礼貌,谢谢您,谢谢纵容我的无礼。”他的眼泪被擦干了,笑着说出早已想好的话语。
“不用谢,我该走了,”神明轻轻的摸上自己的左眼,“或许我们又有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了,不要太过担心,我不会抛弃你。”他再一次的说出让信徒安心的话语,便离开了。
看着如同光芒一般消散的神明,没有什么反应,他知道神明大人会再回来的,就像太阳终会再度升起。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是吗?他将一张写满忧愁的信纸折成了一艘纸船,顺着风扔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