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推开了门,进入了执行官的会议地点,高跟的长筒靴在地上走路时会发出哒哒声,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响亮。
“看来我还没有来的太晚。”霜雪扫视了一眼12位执行官,现在加上自己只到了八位。
“【歌者】初次见面我是潘塔罗涅是愚人中的第九席,可以称之我为【富人】。”属于成年男性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地点回荡着,霜雪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有着黑色的长发,带着漂亮的眼镜,可以从脸上的特征看出,应该是璃月人。
“久仰大名,抱歉,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一一拜访其他的执行官。请原谅我的冒犯。”霜雪露出的半张脸,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真的在饱含歉意。
“是我没有空去拜访您,这一份礼物表达我的歉意。”黑发的美人将手上的礼盒推了过去,礼盒打开是那一只很久不见的金手环。
上面还是铃兰花的标记,还是那个时代的记录,霜雪用手轻轻的拿起,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这份礼物十分用心,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事可以找我,虽然我并不太擅长什么东西,但至少也还是有点用处的。”
美丽的金手环,让霜雪想起了一点点过去,这个手环是曾经自己给予自己的第一件礼物,是为了纪念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又等了一会儿,人才到齐,有一些人没见过霜雪,霜雪也没有见过他们,不过在这明面上比较和善的会议上,各位还都是尽力的阴阳怪气别人,而不是直接开骂。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素质的体现,因为至少没有骂脏……
“【歌者】”有人叫起了霜雪的代号,正在走神发呆的霜雪,一下子回过神来,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女皇大人决定让你和女士一起去蒙德取得风神的神之心。”
“女皇大人的命令我会听从。”女士?希望可以好好相处吧。
霜雪继续走神开小差,是当有人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他:“会议结束了,你怎么还不走?”
碰他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年,有一头很像丽娜的头发,一瞬间竟有点恍惚:“谢谢,不好意思,我有点头晕。”
“我叫达达利亚,听托克说你帮过他,”达达利亚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自然熟,“那一天,他在雪地里迷路,是你带他回到城里的。”
这么一说,霜雪还真想起了那一个乱跑的孩子,那个时候自己正在雪地里看风景,听到一个小孩的呼救,发现他不小心跌进了一个猎人的深坑,幸运的是这个陷阱没有尖刺。
只是脚有点肿,进行简单的包扎后,便将其抱着送回城镇,直到这个小孩再三保证自己能够独自回到家后才离开。
“我记得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霜雪起了戒心,作为执行官,明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干的事多了去了。
“托克说,是一位银色长发像大姐姐一样的大哥哥,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手上还绑着白色的丝带,长的并不是很高,听这个描述,我就觉得应该是你。”
其实可以不用说,长的不是很高,这句话的……“是这样吗?举手之劳罢了。”霜雪看着这一位充满少年感的孩子,“对了,他的脚还好吧?”
“医生说幸亏包扎的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第二天便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
“请看好你的弟弟妹妹们,至冬的危险比你想象中的更多。”霜雪说完便离开了,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并不喜欢开会,喜欢自由自在的。
等到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霜雪终于能够放下一直端着的架子,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沙发上。
“霜雪,今天还顺利吗?”言星端过来一盘苹果,苹果被削成玫瑰花的形象。
“很不错的,除了发言的人说了一堆又臭又长又听不懂的东西以外,都很不错,对了,我得去蒙德了你能跟我一起去吗?还是在这里继续训练,剩下的士兵?”
“你想要我干什么呢?”
“我的话……为什么星只有一个人啊?简直恨不得把星掰成两半来用……”
“看来我很获得你的认可呢。”
“那就陪我去蒙德吧!”霜雪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或许会真的很不习惯呢。”
“我的荣幸,我这就去收拾一些必用品。”
“真的是你的荣幸吗?”霜雪盯着他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语气发问。
蒙德的路途有点遥远,所幸路上有人能够解闷,实在无聊时,霜雪会唱歌歌声动听又令人喜爱。
终于,他难得的见到了一场雨,雨水阻挡了继续前进的脚步,但是雨落在大地上的声音让他很高兴。
他似乎只是静静的在那里坐着,喝上一杯泡好的温茶,耳边便是雨落在地上的声音,一场细雨,似乎是天空对于大地的演奏,他很喜欢听雨的感受,宁静动听什么都不用想。
霜雪闭上眼睛,并没有睡着,雨水的声音让他喜爱至极,他并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去休息,等雨停后才有些困意。
“累了就休息会儿吧!还有很远呢。”声音很温和,霜雪闭上眼睛,缓缓撑开了一条缝,他在看那一双眼睛,然后重新闭上,沉沉睡去。
梦中,他来到了一片绿洲,有一个人在唱歌,背对着他,白色的长发拖到了背后,走动的时候头发也在随风飘扬着。
那人正在唱着歌谣,往前看会发现是在悬崖的边缘,悬崖的下方是拍打着岩壁的海浪。
他坐了下来,在石头上高声唱着歌,歌声明明很激昂,却透露着无尽的绝望。
我亲爱的朋友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是否忘记了我们的誓言?是否忘记了对着星辰的许愿?
我敬爱的神明啊,为什么不愿承认我的存在?你是否忘记了当时我们之间的契约?是否忘记了曾经的诺言?
歌声飘扬很远,他正在用无人知晓的语言唱着这首歌,知晓这种语言的人都已经逝去,只剩他自己孤单的活着。
神明啊,你从未关注过我的悲凉,你将责任强加于我身上,神明啊,你从未想过我的情感,你只知道我应该支付的职责,却忘了我的想法。
神明,我从未感知过爱,我又怎能去爱他人呢?神明啊,神明啊,伟大的神明啊!
歌声越来越激昂,似乎变成了怒吼。
告诉我,是什么值得我付出一切?是什么值得我在孤单中长眠?是什么值得我为他人付出生命?是什么值得我在痛苦中坚持?!
声音逐渐平静下来,他唱出了最后一句。
神明啊,原谅我的失约,原谅我不遵守这无尽的誓言,从今日起,我将不复存在,从今日起,你也将无人铭记。我们同样孤单,同样被遗忘,愿永不再见。
霜雪想要过去触摸那个人,却发现他的手穿过了身体,是回忆吗?霜雪看不清那人的脸。
突然,一把利剑穿过了霜雪的身体,他下意识的想要阻挡,却发现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利剑的目标是身后的一个孩子,剑尖抵住了他的脖颈。
“很好听的歌声……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孩子的身上尽是伤口,似乎连站立都很勉强,那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替孩子在处理着伤口。
“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他突如其来的发声,让孩子有些愣神,“从此,有着足够的食物,整洁的房间,温暖的家人,能够在爱中活着。”
“当然愿意……我或许在做梦吧……”霜雪想要看清孩子的脸,却发现脸像是被雾遮挡着,看不清楚。
场景再次变换,这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孩子们被杀死的场面,是那个他不愿意回忆的场面……
说是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挡,却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行凶者的身体,只能看着那些孩子们在痛苦中倒下,鲜血不停的飞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冲过去,一遍又一遍的摔倒在地上,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回忆,但是万一呢,万一可以呢?听到有孩子叫喊着他的名字,他们希望自己能去救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出那个决定?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陪着孩子们?这样至少他们不会孤单痛苦的死去,你真是一个该死的垃圾……
停下,停下!你这个恶魔,给我……停下!
霜雪在梦中大喊着,他在回忆中不停的埋怨着自己,为什么不能救下他们呢?明明就差一点点,为什么就差一点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尽的痛苦席卷着他,如果不是自己多休息了半天,那些孩子就都可以活着了,至少他们不会如此痛苦的死去。
言星在记忆中也出现了那个时候正在缩成一团,被自己的亲人狠狠的摁在地上打。他不住的求饶可是并没有人在意,只是拿着酒瓶往他的身上砸。停下,他只是一个孩子!
“霜雪……霜雪……醒醒……快醒醒……”霜雪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做噩梦了吗?你刚刚好像在说着什么东西,好像还出现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