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结束时,已经没有公交了,孟淳走在路上,有些不知道怎么办,门前都是私家车,堵得水泄不通,而他虽然知道可能没车了,但还是一个人朝车站的方向走去。
“孟淳”,有人喊他。
他愣了一下,好像才从舞台回到现实,眼前的秦歌有一丝不真实感,虽然他整晚心情跌宕起伏,不开心的成分居多,但此刻看到她,还有旁边路过的同学艳羡的眼神。
“看,快看,是秦歌....”他突然有些莫名的欣喜。
“我们顺路,和我一起走好吗?”秦歌问道。
孟淳和秦歌一起上了她家的车,一路上两人无言,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平时都是秦歌主动找机会搭讪,真搭上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快到地方了,孟淳说了句:”你跳的真好”,秦歌笑了。
然后好像打开了话匣子,说她以前没跳过舞,还说她们的名字叫“哪托”..,还没说完就到了地方。
两个懵懂的少年少女这一夜都辗转反侧,有些失眠。
第二天上学,秦歌又套上了她酷酷的外套,还是像平常一样,扬着头,可是多了很多迷弟迷妹,说她装,说她拽、爱欺负人的人少了,多了一些崇拜她的同学。
“快看,秦歌,真帅。”
“是啊,跳舞还跳那么好。”
“你们不知道,不仅唱跳俱佳,钢琴弹的巨好,比那个顾一强多了。”
而此时走在秦歌旁边的顾一脸有些黑,她一直强忍着,本来她的节目在秦歌她们的舞蹈出来之前是最好的,她当时非常兴奋,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让别人看到了自己,结果秦歌的唱跳一出来,直接碾压她。
大家甚至忘了她还在节目上弹了一首钢琴。
她沉着脸说要回教室,转身就走了,而秦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对着她的背影点点头。
小美从节目之后就请假一直没来上学,打电话说家里有事,她和顾一本来约好说末去看看,看来也不能一起了,于是周末自己独自去找小美。
小美的妈妈以前是秦歌妈妈公司的员工,这还是两人熟悉之后才知道的,所以小美的妈妈对秦歌很是另眼相待,每次看到她都很热情。
小美一家住在城郊的老宅,一个独立的小院,一直说要动迁,但多少年过去了,始终没动,她爸爸做抄电表的工作,妈妈这几年因为身体原因一直也没工作,生活非常拮据。
秦歌见小美状态不太好,别人都叫自己哥,但她一直觉得小美才是哥,很多时候比她坚强,但平常什么事都打不倒的小美此刻眼睛有些泛红。
原来她爸爸有个不良嗜好,赌博,家里日子之所以艰难就是因为他爸。
这次又输了很多钱,家里就剩下这个老房子也快保不住了,之前爷爷还多少能贴补一些,自从爷爷去世,他们的日子越来越艰难。
她妈希望她转学,善诚的学费太高了,如果不转就不能继续读书了。
因为要还赌债,她爸现在早上开始卖早点了,晚上开滴滴,白天还上班,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妈妈身体又不好,所以她现在早上都去店里帮忙。
但小美也不好意思与她讲的太详细,只说她妈嫌善城的学费高,还远,想给她转学。
秦歌听后很冲动,直接去前院找小美妈妈,“阿姨,小美成绩可好了,是我们班数一数二的,以后要上名校的,善诚的教学质量是全市最好的,而且快毕业了,你不能给她转啊。”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给小美妈妈上了一下午课,其实她说这些小美妈妈怎么能不懂,但还挺给面子的一直听她讲。
因为没得到小美妈妈的明确答复她一直很担心,周一小美果然又没来上学,她和思洋学习时有些心不在焉,思洋一看她状态不对也不教了,两人就聊了起来。
而这一聊秦歌才知道有种叫奖学金的东西,当即给小美打电话,两人约好明天去找校长。
小美也是口才了得,虽然家境不好,但还是不卑不亢地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省去了她爸赌博的事儿,校长听后非常惋惜,答应与其它领导商量下明天给答复。
结果秃头校长真的给力,说学校正好有一个贫困生的名额,小美本学年的学费就这样给免了,只要交杂费就可以了。
虽然早上还要去店里帮忙,但至少可以继续在善诚读书了,两人超级开心,激动地又唱又跳。
午餐时,秦歌打了饭坐到了孟淳旁边,这一举动引起了很多人注目,秦歌才不在乎。
安心看着这一幕,诡异地笑了,这个厚脸皮,看孟淳怎么赶你,真是自取其辱。但她等了半天却没见孟淳撵人,两人竟然还聊上了。
她心中狂风大作,不可以,不可以,孟淳连她多次示好都不理,怎么可以理她,不对,不行,他不可以。
她有些抓狂,恨恨地盯着秦歌,饭也吃不下了。
连续几天之后,便有谣言传开,说秦歌和孟淳恋爱了。
这下不得了了,以前秦歌的粉丝也不粉她了,因为和男人比,偶像算什么,大家一起愤慨,孟淳在她们心中是神,谁也不可以亵渎,秦歌也不行。
但也有一些磕CP的,觉得他俩不要太般配,磕的特别欢乐。
而秦歌本人在这种氛围下,也有自己已经征服了孟淳的错觉。
“秦歌不是好人,她嫉妒别人,破坏别人的感情,还打别人的追求者。是个不折不扣的太妹,在以前的学校还霸凌同学,把一个男同学打成了重伤,花钱解决的,觉得家里有钱,目中无人,人品极差”,这天孟淳在书里看到了这封信。
最近学校传她和孟淳传的沸沸扬扬,但孟淳一直什么也没说,秦歌觉得她是时候给他个名分了,便在郭漓的怂恿下决定约孟淳看电影顺便表白。
这天放学后秦歌在路边等孟淳,看他走过来后,自然地跟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天孟淳有一点不对,虽然在他脸上不出什么,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闻着旁边男孩子衣服上独有的爽冽的气息,她的心又扑通扑通地跳着,对即将开口的话有一丝害羞。
马上快到公交站台了,她还是鼓起了勇气,叫住了孟淳,而孟淳此刻看着这张姣好的面容,心想她真的如信中那样的恶劣吗?眼前的美好是装出来的吗?
“孟淳,你,你明天有空吗?我想,我.....”她还没说完,孟淳出声了。
“没空,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不想做谁的男朋友,只想学习。”孟淳不带感情地道。
秦歌有一点错愕,他们不是已经挺熟了么,但他怎么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我喜欢学习好的女生,对不起”,说完便头也没回地走了。
秦歌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而孟淳坐上车后有一丝莫名的烦燥,他知道他不应该轻信别人的话,但信上那些话又一直浮现出来,和他第一天遇到她时,她给他的印象很相吻合。
但接触下来发现她美丽、自信、又有才华,家境优渥,是所有人眼中的公主,除了学习外她似乎没有一点缺点。
从小妈妈就告诉他,人不可能没有缺点,都不是完美无暇,所以有时他对秦歌是有些嫉妒的,他除了学习比她好,似乎没有什么比她强。
她太好了,所以就连拒绝她的理由他都想不出,最后只能说他喜欢学习好的女生。
餐厅不见了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身影,一场恋爱似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安心看着孟淳独自坐在那里吃饭,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弯,快裂到了耳后,而同样高兴的不得了的还有一个人,安心和人群中的她相视一笑。
秦歌这些天很沉默,小美和郭漓都有注意到。
“是不是你又出了什么馊主意”,小美瞪着郭漓。
“我,我,我哪有”,说得有点不自信,好像的确是秦歌听他的话要和孟淳表白之后,她就开始不对劲的。
但无论两人怎么逗秦歌,她就是不说。
别人没发现,但顾一发现了,秦歌现在上课不睡觉了,有时即使趴着,眼睛也是睁开看着卷子的,以前放学什么书也不带,现在竟然还带书和作业回去。
现在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天天追着孟淳身后跑了,但目光偶尔还会假装不小心从他脸上掠过。
孟淳见她不再靠近,不知为什么还有些失落,时间一长,目光竟然会不自觉地望去她的方向,她现在体育课也不同他们班男生一起踢球了,只和别的女生一样老实地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