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出发不过十天丁奉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太冷了,这五千零三个人,就他一个南方人,干冷的天气加上凛冽的寒风,脸上都开始长痘痘了。
胜在越往北路越好走,天气也越晴了。
北地前世丁奉也没来过,更没有关注匈奴这一块的历史或野史,一切都得靠自己,这也是他此次来的原因之一,未来有太多的变数了。
在夫羊句山休息的时候,庞德问丁奉:“我们现在该怎么走?”
丁奉反问道:“匈奴人也怕冷吧?”
“当然了,其实我们西凉那边的气温不比这边高,这边就是风大了些。”
丁奉指了指地图:“呼厨泉驰援朔方五原会更有效果,那路离洛阳近,那他们必然走浚稽山,风大,走山道可以避风。那边山上有树吗?”他之所以这么问,因为眼前这夫羊句山上光秃秃的。
“不知道,这一带我也是第一次来。”
“那行,多派几个探哨前去看看,我们也不能等着,说不定对方比我先到浚稽山,那就不好了。”
貂蝉这几天身体不适,女人嘛总是有那么几天的,她还不好意思对丁奉说,若非她腹痛的厉害,丁奉还不知道。
这一路上貂蝉为了不给丁奉添麻烦,对兵士们都特别热情,烹饪她即便不会也比男人要精通一些,汤也要煮得好喝一些。
一来二去,很多人从怀疑她是女人,到现在都基本认同她是女人了,只是嘴上不说。主要是自从她伤疤上的毒痘逐渐消失后,伤疤也阻挡不了美女的显露,推手拖车士兵们都是抢着来,哪怕知道对方是军参的人,离得近些也舒服。
看着丁奉跳上手拖车,推车的士兵直翻白眼,又不好意思说,只好叫个人一起推了。
“你上来做什么?”嘴上嫌弃着,身体却在向丁奉靠拢。
“哎呀,这群兔崽子心里早清楚你是女人了,看不见他们那献殷勤的样子吗?你好些吗?”丁奉似乎忘了这五千士兵大部分都比自己年长。
“好了许多了,也快停了,你煮的甜水还挺管用的。”
“看来这也是个赚钱的方法,回江东后得做些让女人舒服的东西出来。”
“什么东西?快说给听听。”貂蝉很好奇。
“暂时取名护月带吧,现在嘛,以后再跟你讲。”丁奉不知道那晚的人是貂蝉,这护月带必须得有女人帮忙才行,所以她认为得与貂蝉的关系更进一步后才好说出来。
丁奉又叮嘱道:“接下来会是最危险的时候了,即便我在你身边有时也可能保护不到你,你得学会躲起来,还得学会装死,必要的时候还得杀人。”说完塞给了她一把精致的匕首,带鞘的,是杀李术后从他身上搜来的。
“嗯!”此时的貂蝉已经不是跟着吕布时候的那柔弱的样子了,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比其他人更想守住眼前的避风港。
看着貂蝉不知道把匕首藏哪里,他帮着她塞进靴子里,这时候天气冷,脚上的靴子也厚实,塞进去既能掩藏,还不伤腿脚。
山林之中也会偶尔空出一片平坦的草地出来,丁奉等人都会加快步伐,不然容易被发现或突袭,五天后的晌午,派出去的五个探哨回来一个,背上还插着一支箭。
“将军,敌人在前方五里处山坳处休息,大约两万余人,山涧两边是峭壁。”说完探哨就昏了过去。
庞德准备起身时,丁奉拉住他:“这探哨还没死呢,拉人,快端碗温水来给他喝,抬他下去治疗。”
“哎呀,我的参军,我们这里地势平坦,对方人数是我们的四倍,要么撤退,要么先去占领眼前那座小山,居高位才有优势。”
“你急什么!”丁奉吼道,“就你是人精,别人都是蠢货?你看看那里的树林,现在又正是西北风,五千人爬上去没一会儿就都成火人了。”
庞德背上吓出一身冷汗,确实,就这么贸然上去,对方一把火会把自己烧个精光,他问道:“那怎么办?”
“不急,对方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怕我们放火,肯定不敢贸然过来。”
庞德拍手叫道:“那好啊,我们就这么待着,正好拖延了时间,他们的粮草肯定有限,熬不住估计就撤军了。”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启禀将军,哨兵醒来说匈奴单于好像在队伍了,他说他爷爷曾经看见过单于,服饰一模一样。”
“呼厨泉亲自来了!”庞德看向丁奉不说话了。
“既然呼厨泉亲自来了就不可能撤军,粮草也必然充足,山脚也有路,足够铁骑冲过来了。”丁奉说道,“庞德将军,立刻集合士兵,我有话说。”
士兵们都很懂,主动地站在了下风口面朝上风口,已经有过多次了。有一次行军途中遇到一个牧场,探哨回来说牧场里只有六个老人和十几个不满十二岁的小孩子,丁奉也集合了队伍,大致讲话内容就是不伤人,只拿走部分需要的东西。
小孩子或许未来是敌人,但他们现在是无辜的;老人们或许曾经是敌人,但他们若死了小孩也都活不了。马匹全部带走,羊羔全部带走,小马崽留下,老公羊和母羊留下,这就是丁奉的原话。
战争是残酷的,也是带着欲望的,小孩子里有不少小女孩,他不想看到那些肮脏又血腥的事。
“将士们,接下来会是一场硬仗,咱们西凉人都是有血性的,从来只有战死的魂,没有投降的种。”丁奉还是讲话了,首先就埋下了不准投降的意思,“但对方四倍于我们的兵力,我们不能硬碰硬。接下来,由我带领一千人去前方吸引敌人烧山,再引走一部分敌人。
剩下的人要在庞德将军地带领下,先后撤,然后化整为零去打运动战。什么叫运动战,就是一个屯一个屯地分散开来,像打猎一样,一边打一边隐蔽,逐步蚕食他们,一点点地撤退,哪怕只剩一人了,也要战斗下去,或是寻找其他队伍。
在来的路上你们都看到了,利用山林和坑道多做火攻,尽量用弓箭去偷袭,所以要学会以战养战。逃跑是没有用的,我们已经深入了匈奴腹地,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所以我们只有像狼一样,一口口地咬死他们。
活下来的人都会官升一级,我不是马超也不是曹操,不能许给你们更多的承诺,有朝一日你们谁无路可去了,可以去江东安丰找我,我养你们。”
接下来丁奉讲解了一些在火中自我急救的办法,还与士兵们约定十日之内在夫羊句山的休息点碰头,各自等待一日后就自行撤回朔方寻找大部队,十日之后的就不用等了。
庞德私底下对他说道:“非得这样吗?你去吸引太危险了,换别人吧。”
“双方差距太大了,我们也不像李陵那样有着五千人的骑兵,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能有效地拖够时间。”丁奉回道,“你多带些人在身边,别穿将军服,容易被集中火力,保重!”
一千人,各自带着干粮,胳膊上绑着湿漉漉的布片,跟着丁奉出发了,就连貂蝉也是紧随其后,她告诉自己,反正也不打算寻找其他人依靠了,只有丁奉足够的尊重自己,自己也很喜欢他,那死也得跟着他一起死。
面对两万人,这一千人的生存几率近乎渺茫,剩下的四千士兵看着都落泪了,包括庞德也是,眼眶湿湿的。这些日子一来,这个比自己小的年轻参军在他心中是越来越重,也越来越佩服他,有胆有识、有情有义。
丁奉可不这么想,在他决定亲自引呼厨泉烧山时,就想好了退路,可惜出了点意外。
在爬山时,他就命人一手一把树枝在手上,造成自己这边人很多的样子,还特意吩咐,当对方点火时,就把树枝尽量抛向左边,然后跟着从右边全力往山下撤。
“报……西凉兵上山了,预估人数至少三千。”
“哈哈哈……这群西凉走狗终于忍不住了,前面探得他们只有五千人马,应该还有一些在山脚下守着粮草。”呼厨泉喊道,“骑兵立刻从山道出发,截取粮草断了他们的后路。”
话音刚落,丁奉的人影就出现了呼厨泉的眼中,只听到他大喊道:“老单于,脑袋扶好了,老子立刻就下来取了。”
然后一阵箭雨落下,可惜风太大,箭羽还在空中时就没了力道,匈奴人前军的盾牌都白举了。
呼厨泉哈哈大笑道:“西凉将领果然全是一群莽夫,点火烧山!”
“咦?还有女子!”貂蝉在山顶转身时被一旁的士兵丢树枝时刮到了头上束发带,长发在风中飞舞着,呼厨泉叹道,“好美!绝对不输于刘豹的蔡文姬。来人,叫上五千人跟我从右边绕过去。”
呼厨泉也不傻,就算此时山上的人没想到往山右边撤,等火烧屁股了也一定会想到。
“单于不可,现在火势正猛,即便我们右边绕也是有一定危险的。”
“不你个巴子的,等火势小了,我的大美人也烧成炭灰了。”男人果然是越老越色,或许是大王做久了,知道自己没几天活了,比起江山和性命,一眼就能让自己心动的美女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