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姑娘这是想害我啊。”丁奉把盒子又推向甄宓说道,“你想去洛阳,只需知会丕公子一声,他会派兵护送你去,何须我来相送。”
“丁先生有所不知道,曹丕可能是在害怕什么,奴家连出门都得先告知他,而且家里的丫鬟全是他的人。”
“哦,那你这是怎么出来的,丫鬟不会告密吗?”
“她们已经都死了,奴家在饭菜里下了毒药,先生放心,奴家已经已住在隔壁房间了,今晚曹丕不会来的,他昨晚够累了。”
这女人真毒,真不能小觑,搞不好就把自己给毒死了,丁奉打开盒子取出一件金钗及一个玉镯后,把盒子推到甄宓面前:“这两件是上午的酬劳,至于洛阳之行我答应了,酬劳就不必了,记下一个人情就行了。”
“丁先生放心,奴家记下了。”甄宓拿着盒子准备离开时,丁奉喊道,“甄姑娘留步,你有想好怎么去接近丞相吗?”
“那还用想,直接去他所住之地不就行了。”甄宓很自信。
丁奉不同意了,这么送上去,以曹操多疑的性格,肯定会多加怀疑,那她所传达的话就没用了,只好说道:“这样不好,我是男人我懂,越是难得到的才越好,这样吧,我在洛阳有个好友,她与丞相相熟,你借她靠近丞相吧,但有一点切记,你可以与丞相身边任何人争风吃醋,但绝不能与她争,不是我吓唬你,丞相会得罪全天下的女人,也不会得罪她。”
这让甄宓很吃惊,被丁奉说得这么神乎,她好奇地问道:“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她是何人?”
“之前我说了越难得到的才越好,但想得到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是丞相恩师的女儿,以为他人妻了,你只需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甄宓似乎听懂了:“先生真是句句惊艳,这个人情奴家也记下了!”
这个女人太毒了,丁奉不得不敲打一下,免得给蔡文姬带去伤害。
来到貂蝉房间,见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丁奉一边把玉镯塞到她的右手,一边把金钗塞到她左手,嘴上小声说道:“别生气了,不是有事需要利用她嘛,走,我们下楼吃饭去。”
对付女人果然还是礼物有用,其实这些俗物貂蝉以前见得太多了,主要还是看什么送的。
第二日一早丁奉雇了两辆马车和两个车夫,这大雪天的,他可不想自己驾车。
从许昌到洛阳有两百多里的路程,甄宓和貂蝉原本就是北方人,早已习惯了干冷的天气,丁奉可就苦了,把自己里一层外一层包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不到驿站都不愿下车的。
四日后,一行人才走了一半的路程,马车上丁奉问马夫:“老叔,离洛阳还有多久?”
“公子,咱们才出阳城不久你就着急了?还得经过三个驿站才到洛阳城。”
貂蝉嘲笑道:“公子,你怎么连女人都不如,你看甄宓,在阳城休息时她还赤脚在雪中跳舞呢。”
“跟她我能比吗,她本就是河北那边的人,那边更冷,她当然不怕了。”
丁奉口中的河北是现世的,貂蝉理解成黄河以北也没错,早前袁绍的地盘确实是在黄河以北。
三日后总算到了最后一个驿站,丁奉冲进去就大喊道:“驿卒,羊肉汤快上来了,我们五个人,不差钱。”喊完才发现驿站里不对劲,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客桌上也全是朴刀大斧之类的兵器。
这什么情况?驿站都被土匪占领了吗,原本驿站只给官家人休息,可能是因为四处战火不断,驿站也就放松了,会接待过往商人和路人歇脚。等到甄宓进来后,这些人眼睛都看呆了,甄宓害怕地躲到了丁奉身后。
一个马夫小声说道:“公子,我们怕是入了匪窝了。”
“好标致的小娘子,老子我混迹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莫不是仙女下凡找老子来了。”一个近桌的大汉一手大斧一手羊腿,满脸油渣地走了过来。
他的一番话惹得其余人哈哈大笑,有人附和道:“可别想一个人独吞,见者有份,一个个来。”
甄宓吓得都站不稳了,貂蝉也差不多,这一路二人多次碰面,甄宓也看习惯了貂蝉那张脸,两人在丁奉背后挤在一起。
“吵什么吵,这大汉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匪都当官了。”
从里桌站起来一男子,二十有几的样子,黑色护额巾,剑眉锐眼,一身银色铠甲腰间挂有忠孝带,气宇轩昂。只见他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再看向丁奉等人后,提起横放在桌上的湛金枪再次吼道:“都看什么看,不服来战!”
一个土匪拿起桌上的朴刀冲男子喊道:“臭当兵的,看你应该还是个官,才给你留了点吃的,别给脸不要脸。”
男子不废话,直接跨步刺出一枪,土匪及时用刀身去格挡,退后好几步还是跌倒在了地上。
“砍了他!”
一群土匪纷纷冲男子砍去,丁奉趁机一脚踢在面前土匪的胯下,一记右摆拳打在了土匪脸上,土匪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土匪们见丁奉也动手了,一人喊道:“这人有些门道,一同砍了他,记着别伤了那小娘子。”
“你们先退出去!”丁奉脱下大衣丢给貂蝉后,立刻捡起了地上的大斧迎了上去。
丁奉很清楚,这乱世其实没有什么武功秘籍可言,拼的就是力气、耐力和技巧,还就是得心狠。他砍死一人后,又缴获死人手中大斧,双斧左右开弓,就是一顿乱横削斜劈。
很快屋子里就安静了,男子那边也是倒了一片,身上都没沾上一滴血,可见步伐技巧的精熟。
“喂,你杀了几个?”
丁奉低头数了数:“九个,你呢?”
“十四个。”男子问道,“你们是去洛阳?”
“是的,你想干嘛?”
男子看了丁奉一眼,回道:“一起吧,厨房应该还有点干肉,我在外面等你们。”
甄宓等人在门口看着男子离去后才进屋,貂蝉打量了丁奉一番后问道:“你没受伤吧?”
丁奉看着自己胸口的几抹血痕回道:“没有,这是土匪的血。”然后又对马夫说道:“你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我们这就出发吧。”
马夫离开后,甄宓看了门外雪中牵马站着的男子一眼,问丁奉:“奴家脸上脏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那男子怎么看都不看奴家一眼,奴家还以为自己变丑了呢。”
这人武技力气都不输许褚,会是谁呢?曹操的地盘上,难不成是张辽?徐晃?还是说张郃、或夏侯惇?
丁奉在马车里啃了几口干肉后丢了,太硬了,掀开车帘一看,男子单骑走在前方顶着风雪带路,护额巾在风中飘着,白色的披风也发出阵阵声响,好不潇洒。
男子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咧嘴一笑。
“哎呀,老叔,你一旁去,我来驾马。”输架也不能输脸,貂蝉拦都拦不住。
“驾!”丁奉使劲地抽打着马屁股。
后面甄宓的马夫看着前方加速了也不得不紧紧跟着,甄宓还以为后面有追兵呢,看了许久也没在后方看到一个人影。
本来明天才能抵达洛阳城的,因为丁奉的好胜心,天黑前就赶到了,马匹都快累趴下了,男子进城后就不见了,丁奉也成功地病倒了。
“要你逞能!现在舒服了吧?”貂蝉在床前丁奉喝了一碗药。
“哼,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
“你又打不过。”
“打不过又怎么了,他看着比我大几岁,等我到他那个年龄了,肯定不会输给他。”丁奉越想越气,输给许褚也就罢了,随便遇到个当兵的又输了。
一旁的甄宓惊讶道:“丁先生都打不过吗?那人这么厉害!”
丁奉白了貂蝉一眼问道:“马夫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甄宓问道:“都到了还留着马夫做什么?”
丁奉回道:“你是不用离开了,我俩还得回江东的,这么冷的天气我可不想骑马。”
“那也不用给马夫那么好的房间吧。”这一路甄宓觉得丁奉很奇怪,跟家仆同桌吃饭就不说了,自己住什么客房就给马夫住什么客房,吃得也都一样,除了酒水。
“两马夫人不错,反正也是赢来的钱,花了就花了。”丁奉对貂蝉说道:“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我估计得躺两天了,明天你去找找我那朋友。”
在洛阳城找蔡文姬可不容易,好在貂蝉聪明,她先是找到了曹操的府邸,然后跟着他的家仆找到一处没有门匾的府邸。
大冷天地叫人送各种膳食,还不想让人知道,应该是这里了。貂蝉叩了叩门,一个丫鬟打开门看到貂蝉后先是吓了一跳,然后问道:“你是谁?”
“请告诉蔡夫人,就说故人来找。”
“找错了,这里没有什么蔡夫人。”
这丫鬟的表情明显就是慌了,貂蝉再次敲开门说道:“你就说一个姓丁的故人找她。”
“姓丁的?”丫鬟门都不关就跑了,嘴里还喊着,“夫人,夫人,丁公子找来了!”
什么情况,蔡文姬不会和丁奉有什么吧?连丫鬟都这么大的反应,更让貂蝉吃惊的是,蔡文姬估计以为是丁奉本人来了,还亲自来迎接了。
“你、你是貂蝉!”蔡文姬第一眼也是吃惊,随后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