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半月了,徐娇见丁奉一大早又开始闷闷不乐地站在窗口了,忍不住问道:“丁公子,我们是在等人吗?”
“你终于肯正常和我说话了?”自从那次后,徐娇就总是低头不语,吃饭时也是,睡觉时也总是侧着身子,见徐娇又低头了,丁奉叹了口气回道,“唉,不逗你了。我是在等诸葛亮家里那三人回去,没想到都这么久了,也不见他们从这经过。”
“扑哧!”徐娇捂着肚子笑道,“公子是不是以为这条路是唯一的出路?”
“难道不是吗?我问过店老板了,他就是这么说的。”丁奉见徐娇笑了,心情也宽松了许多。
“走陆路当然是必经之路了,可是水路呢,襄阳可是有汉水的,能直通长江到达江夏。”
我丂,忘了襄阳有汉江了,那几货一看就是懂得玩乐的班子,肯定是坐船走了。
随即二人再次出发了,路上丁奉见徐娇又开始沉默了,便问道:“还有心事吗?”
徐娇没坐在马车内,而是与丁奉并坐在车前驾车,她看着清早的落叶,回道:“明日都要中秋了,有些想家了。”
“对不起,因为我的执着和失误,才让你离家这么长时间,你放心,我最后再见诸葛亮一次,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即刻回江东。”丁奉心里确实挺过意不去的,特别是在这种封建礼教很重的时代,让人家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陪了自己这么久。
“不不不,公子误会了,我没有埋怨公子的意思,其实这段时间我挺开心的,哪怕是经历了很多事……”
“我懂!知道你的意思。”看到徐娇慌了,丁奉感觉挺可爱的,这时候还没有中秋节,他又何尝不想家,可是已经回不去了,于是感叹道:“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啊!”
这诗真好,丁公子的才气一点也不输给蔡文姬!徐娇以为丁奉担心徐老爹了,转移话题问道:“公子,那天贴着墙壁的就是诸葛亮吗?怎么看都不像是你口中的奇人,那么年轻,太书生气了。”
“看人不能单看表面,给你举个例子吧,那李典看着很正派吧,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晚的事他脱不了干系。并非我不给你报仇,一来蔡文姬还需要他保护,二来这种人喜欢勾心斗角,放在曹营有利于江东,不过你放心,这仇咱且记在心里,将来再狠狠收拾他。”
徐娇很喜欢丁奉最后的那句话,有种不分你我的感觉,同时也在内心感叹:丁公子真狡猾,狡猾都狡猾的这么帅气!
这次出行二人穿着很朴实,衣服还是托店家找人新做的,来到茅庐,丁奉没让徐娇在马车里等,而是一起上门了。
“公子,屋里好像没人,太安静了。”茅庐敞开着,这偏野之地人烟稀少,民风淳朴,也就不怕小偷了。
“我勒个去,难道诸葛亮和他们一同出游了?店老板太不靠谱了,注定与诸葛亮无缘吗?”
徐娇沉思半许,问道:“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第一次诸葛亮就拒绝了你,或许可能是另有去处。”
“当然了,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是有所筹划的,也有心里想投靠的人。”
“那人是谁公子知道吗?将来会是我们的敌人吗?”
士族出来的人果然心里都是有城府的,难怪历史里能做到用美人计给孙翊报仇,丁奉反问道:“你是想说既然不为我所用,就先除之吗?”
“我这想法不对吗?我爹说过,活在乱世就得心狠。”
丁奉苦笑一声,回道:“你没想错,正常情况下应该如此,可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呢?”
丁奉没有回答,这个他只能埋在心里。确实如同徐娇所说,自己可以把还未登堂的诸葛亮、司马懿先杀了,可那样历史就会重改,以自己的心智怎么去应付后面的路呢?单靠武力就和原本的丁奉之路没有区别了。
当然,有些人可以先杀,比如在合肥之战大败孙权的张辽,若遇到了可以先除去,诸葛亮是绝对不能的,至少目前是的,毕竟眼下曹操最为势大,何况还得靠他去治周瑜。
徐娇其实没想太多,心里想到了就直接说了,见丁奉不回话,以为他有自己的打算。
“公子,难怪你会摔倒的,这台阶都快霉了。”徐娇敲了敲木质的台阶。
“看来他已经准备出山了,不该这么快吧。”丁奉清楚,刘备三顾茅庐应该在好几年以后。
正在丁奉看着台阶沉思时,背后传来吼声:“哪里来的毛贼,偷偷摸摸的,看掌。”
一个皮肤黑釉,发型简易的男子突然出现,丢掉手中的提篮后,跃身一掌打向丁奉的面门。
丁奉推开徐娇后自己也侧身避让,男子一掌打空,脚蹬台阶转身扫出一记旋风腿。
“我们不是小偷!”看着台阶处粉碎,抬起双手去格挡扫来的腿。
我丂,个子不高,力气却很大,看来他的肌肉不是白长的。丁奉后退了好几步,有些怒了,准备伸手去腰间取石子想快点结束战斗,哪想男子身手矫捷,变掌为拳再次打来。
丁奉以伤换伤左胸硬挨一拳,右手也一拳打在了男子的左肩上。
男子松了松肩膀,指着丁奉喊道:“你还想用暗器?还是不是男人了。”
丁奉揉着胸口回喊道:“那就战吧!”便率先冲了上去。
这次丁奉学聪明了,男子拳头小,以点破面打得疼,换伤不值当,再加上他身材矮小,步法迅捷,大开大合的动武对自己不利,所以丁奉上手就挽住了对方的胳膊,随即转身从背后就挟住了男子的脖子,再脚下一用力,二人摔倒在地上了,丁奉压在了男子的身上,双手被男子压在了身下。
嗯?软乎乎地,丁奉惊呼道:“你是女人!”
丁奉抽出手刚起身,女子就侧身就借着双臂加肩做支点,一记双蹬打出,然后起身护住了胸口,很是恼怒的样子。
没想到女子还会出手的,丁奉情急之下退让躲避,腹部还是被踹中了,虽然力道不大,也足以让他失去平衡。
“公子小心!”徐娇看丁奉要摔倒磕到台阶上,冲过去想挡住他。
丁奉的身高体重又那是徐娇能挡住的,二人一同摔倒了,徐娇成了垫子,正好磕在女子刚才借力踏碎的缺口上。
“你没事吧!”丁奉急忙起身拉起徐娇。
“没、没事!”徐娇偷偷捂住屁股,脸上无比的尴尬。
“喂,我都停手了,你还用脚,讲不讲武德了。”丁奉知道,徐娇就算没受伤,也是很疼的,对眼前的女子十分不满。
女子怒喝道:“武德?你刚才都捏了,还有脸说武德。”
“我又不知道你是女人,软软的,我以为地上有什么东西,捏一下很正常,又不是故意的。”
“哎呀,我哪里不像女人了,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别想走。”这时她双手叉腰吵架的姿势才像女人。
“哪里都不像,连声音都……”
“公子,你们别吵了,我没事,真的。”徐娇见二人吵起来了,不得不劝阻。
“哼!”女子刚才瞧见徐娇受伤有血,还偷偷擦去了,心里也有些愧疚,问丁奉:“你们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你家?”丁奉恍然大悟,“你是黄月英?”
野史里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奇丑无比,现在看着言过其实,就是声音粗犷了些,皮肤黑了些,脸形方了些,眼睛还是挺大的,还是大双眼皮。
“怎么?你认识我?”黄月英想到了什么,尴尬地问道,“你是丁奉?”
“正是在下,你是如何知晓的,孔明呢?”
黄月英摸着头回道:“他随好友去江夏了,那个不好意思,孔明给我说过,会有个叫丁奉的来找他,我搞忘了,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们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还敲木板,我还以为你们是毛贼呢。”
丁奉很头疼,问道:“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他让我转告你,他是不会答应你的。”黄月英说完又好奇的问道,“哎,你找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说不会答应你?”
“他这样说的吗?唉!”丁奉泄气地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他去江东做大官。”
“大官,多大?”
“最小两三人之下,数万之上吧。”
“那好啊,听说你是江东未来的姑爷,应该不会说谎的。”黄月英低声说道,“你一个月后再来,他其实很不喜欢刘表,觉得刘表很阴险,所以最多一个月他就回来了。”
一个月吗?看来黄月英是赞同诸葛亮去江东的,有这个床头风在,成功率又多了一半,丁奉试着问道:“石广元几人会不会留他投奔刘表之子刘琦呢?”
“不会,刘琦都自身难保,还能封官吗?听说不久后水镜先生要去江夏,所以他才去的。”
丁奉这才放心,其实他问的不是刘琦,是刘备。袁绍被曹操大败后,刘备会先去汝南找关羽,然后投靠刘表,接着会与刘琦建立关系,既然诸葛亮真是去访友,那就不必担心了。
这茅庐只有黄月英一介女流在,丁奉二人也不方便久留,临走时黄月英给了丁奉一瓶药膏:“这是你发明的丁奉白散,送你了,她好像受伤了。”
回到小酒楼后徐娇在丁奉的逼问下,才支支吾吾地说出哪里受伤了,丁奉窘迫地在内心自问:我真是乌鸦嘴啊,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