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始喝酒,单单只是闻够着酒香,丁奉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难道是原身体留下的后遗症?这后遗症也太吓人了,还没开始喝呢。自己好歹也是曾经多次在大排档宿醉过后白天醒了才吐的人,丁奉不得不有些担心,好在提前做了准备,在胸口塞了一些碎布。
用碗喝不太好作假,丁奉直接提议用坛子喝,酒从口中进,嘴角两线流。
坛子里流出来的酒大部分都从嘴角洒到胸口了,重点是演技到位,护卫们连连拍手叫好,直接把李典和司马栗给整蒙了,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喝,都四坛子了。
再怎么洒,肚子里还是进酒了的。丁奉喝出了一个大概,估计十几度左右,和黄酒差不多。
李典晕了,司马栗晕了,护卫们更是晕倒一片,丁奉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只有值守的护卫在远处羡慕着。
李典戳了戳了司马栗:“你不会真喝醉了吧,醉了怎么来事?”
“放心,我心里有数。”
司马栗歪歪倒倒地走向马车,在一旁喊道:“小丁喝吐了,小、小妹你是不是下来看一下?他怎么吐得那么厉害,好像还有血。”
“啊?”徐娇慌了,顾不得许多直接下车了,也不管身后的司马栗,直接奔向喝酒之地。
蔡文姬猜到几分真假,偏偏心里也不想丁奉离开,就没有阻拦,远远地看着。
丁奉身边确实有吐的痕迹,不过那是护卫经过时留下的。见丁奉“哼、哼”地回答起不来身,徐娇只好一旁陪着。
李典端着碗喊道:“快把你哥叫醒,他还差三碗,说好了不喝完不能走的。”
徐娇求饶,李典不让,徐娇只好端起碗说道:“我替他喝,可不可以?”
“哪有找人代替喝酒的。”李典故作不满,说道,“行行行,不过得翻倍,你得喝六碗,不然剩下的三碗我硬灌也得给他灌下去。”
“好好,六碗是吧,我喝!”
徐娇很害怕,六碗真的是一滴不剩,也没洒。她本就大病初愈,身体还是有些虚的,而且从小到大还没喝过酒,六碗下口直接晕头转向了。
司马栗见状直接过来拉起徐娇就走,徐娇模模糊糊的还以为是丁奉,东倒西歪的也没拒绝。
李典看了地上的丁奉一眼,松了一口气直接躺在了地上,也有些迷糊了,蔡文姬带着丫鬟经过他都没发觉。
“啊,你干嘛,救命啊……”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你哥正睡着呢,以后你会求着我让你叫的。”
听着不停地传来徐娇挣扎的声音,蔡文姬加快了脚步,却被之前报信的丫鬟拦住了:“夫人,副会长办完事自会向小丁说明,您请留步。”
“畜生!”蔡文姬见司马栗把徐娇架走,于心不忍才赶过来,这丫鬟的话更是让她火冒三丈,“给我把她拉开!”
蔡文姬身后的两个丫鬟冲上前就和拦路的丫鬟厮打在了一起,似乎还有着不小的前仇旧怨,二打一稳居上风,下手全是阴毒之招。
徐娇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大腿、裹布都露出来了,她流着眼泪已经没力气反抗了。
“畜生!”蔡文姬出现给了正在解裹布的司马栗一脚,她在匈奴左贤王身边待了四年,力气也大了不少,一脚把司马栗踹得翻滚了一圈。
司马栗爬起来一看是蔡文姬,酒精加欲望已经让他彻底迷糊了,回身就甩了蔡文姬一巴掌,喊道:“贱妇,老子忍你很久了,被匈奴人玩够了吧,老子今儿正好也尝尝鲜。”
蔡文姬哪里想到司马栗敢对自己动手,直接被一巴掌打蒙在地,司马栗冲上来骑到他身上撕扯衣物时她也没反抗,身体却在颤抖。
四年前他被左贤王掠走时,也是这样一幕,那日她喊救命都喊哑了,没有任何人去帮助自己,听到的反而是匈奴人的欢呼声。
徐娇以为蔡文姬被打晕了,眼见她为救自己而将要被人凌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从司马栗后背挽住他的脖子,嘴里大喊着:“夫人快醒醒!”
同时又大声哭喊道:“丁公子,丁奉、丁奉……”
丁奉似乎听到哭喊声,陡然坐起,然后提起一旁的矛枪就朝声音方向奔跑了过去。
“小哥快去,徐姑娘被司马栗拉跑了,夫人也赶过去了。”两个丫鬟正死死的按住一个丫鬟,被按的丫鬟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脸上、脖子上都是抓痕,头发都被扯掉了不少。
丁奉更加着急了,拼劲全力跑去,只见一块空地上,司马栗正骑在蔡文姬身上,一只手同时捏着蔡文姬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掰扯着背后徐娇圈在脖子上的胳膊。
“徐娇让开!”
“小丁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本欲出枪刺过去丁奉听到背后李典的声音,转身见他手提一把朴刀跳身砍了过来,回枪格挡后用力正蹬了一脚。
李典借着格挡回弹之力避开了那一脚,刚刚稳住身形,丁奉一个转身借着腰力扫出一枪,李典被迫用胳膊贴着刀身去挡,奈何力道太大,不仅人被弹飞了,手中的刀也震掉了。
此时徐娇已经松开了手退到一边,司马栗也酒醒了,见李典两招就被打倒再在地,爬起来转身就想跑,矛枪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丁奉还不解气,红着眼一脚蹬开,对着倒地的司马栗连续扎了十几枪。
“哥、哥,别扎了,他已经死了。”徐娇看着丁奉那样子有些害怕,连忙跑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欺负了。”丁奉看着徐娇衣不遮体的样子,心里十分愧疚,说完他又转身伸手拉起了蔡文姬,歉意地说道:“谢谢你救了徐娇,害得你也跟着受委屈了!”
蔡文姬顿时哭了,那委屈之声仿佛是压抑了许多年的。
徐娇见蔡文姬主动地趴在丁奉怀里哭泣,心里又酸了,自己也主动地钻进了丁奉的另外半边怀里。
丁奉以为二女都为差点受辱而哭了,就同时地都搂住了。
李典很后悔,一是后悔没看清状况就出手了,别人不清楚蔡文姬,他可是清楚的;二是后悔自己没提前出手,那样同时搂住二人的就是自己了。
当然了,李典并非是看上徐娇了,或许是曹操身边的些许武将都随了主子,对黄花少女总是少了点兴趣。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就此作别,夫人保重!”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丁奉呆不下去了,也完全没了睡意,蔡文姬把司马栗所乘的马车送给了丁奉,待徐娇换好衣服后,二人就离开了。
蔡文姬对李典说道:“司马栗就是县令你杀的,这个功劳可否?”
“多谢夫人!在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那个丫鬟我已命人处死了。”李典就是凭借着蔡文姬送得这个功劳,重新立身前营武将之列了。
蔡文姬倒不是怕曹操知道自己与丁奉有什么事,而是担心曹操会因嫉才而对丁奉不利。她更清楚,这件事和李典是脱不开干系的,相信丁奉也知晓,只是眼下必须得留下他。
路上,徐娇伸出头问丁奉:“丁公子,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差点被人侮辱了,她担心丁奉会嫌弃自己。
“我在反省啊,就是反思自己之过的意思,其实明明可以借蔡文姬提前离开的,还是自己太大男子主义了,还忧思寡断,差点害了你。”
“原来是这样,公子是不是喜欢蔡文姬了?她确实挺多才多艺的,换我是男子我也喜欢。”这一路北上,徐娇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喜欢?谈不上,欣赏罢了。”
“那你就是喜欢香香了?”
“香香?那小丫头都还没成年呢,我想和主上创举一番大业,主上想绑住我就把香香提前许配我了,我想获取主上更多的信任,也就没拒绝。但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现在香香不知道什么是爱,将来在完婚之前她要是碰到心仪的人了,我会成全她的。”
“那你喜欢谁?”
“是美女我都喜欢,你也是美女,我喜欢的紧呢,可惜你有婚配了不是,你快休息吧,现在走到哪里了都不知道。”
这话徐娇爱听,哪怕知道他是戏言。丁奉不知道的是,在将要被司马栗侮辱的时候,徐娇唯一想到的就是他,后悔没把身体主动给他。现在徐娇也想过,可听到他谈及大业时,种种想法都磨灭了,自己若逾越了,势必造成他与孙翊的矛盾,那就破坏了他的志向。
一直走到日照三竿了,丁奉驾车穿过一片竹林时,才看到人影,是一个白发老头骑在牛背上,嘴里歌谣着: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方,怀佳人兮不能忘……
丁奉下车走过去拱手问道:“老爷子,请问此处是何地?”
“老爷子?这个称呼稀奇。”白发老头在牛背上仔细打量着丁奉,回道,“此处是颍川阳翟境内,公子要去往何处?”
“颍川?不就是河南禹州吗,怎么越跑越北了。”丁奉回道,多谢老爷子,敢问您方才所唱是楚辞吗?“
“说它是楚辞也不为过,这是武帝所作《秋风辞》。”白发老头俯身盯着丁奉问道,“不该啊,观你面相,云绕风阻,半人半魂,莫非你是天人下凡?”
什么半人半魂、天人下凡,不就是说自己鸠占鹊巢、魂穿而来吗,丁奉骇然,再次俯身问道:“老爷子别吓我,敢问如何称呼?”
“在下司马徽,字德操。”
什么!三国第一隐士水镜先生?丁奉第一时间想到了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