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坐落的位置,来来往往人极多。
附近又大多是同僚,人来人往的,会丢尽面子的。
苏威自然不肯,更是当着凌风刃的面,大声呵斥苏苑乔。
“皇上,你可要为我做主,你瞧瞧他们都是怎么待我的?”
“我也就是让朱姨娘和庶妹罚跪而已,她们要的可是我的命。”
“我自认为,我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
凌风刃的眼神掠过,足以震慑住。
苏威无可奈何,为了保住朱曼和苏媛禾,不得不照做。
“老爷!”
“爹!”
朱姨娘以为还能和从前一样,撒个娇,苏威就心软了。
也不看看如今的局面。
她们母女俩谁也不肯屈辱地出去罚跪,最终还是苏威强忍着心痛,命人将两人架着出去。
朱姨娘自打跟着苏威,性子被惯得骄纵无比。
一向来在府上,又总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
下人们早就对她心生怨恨,见她不肯配合,对她动了粗手。
先是压着她们娘俩的肩膀,再是一脚踹在脚窝窝上。
“你们给我等着,回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
苏苑乔为几个下人撑腰,“无妨,以后这丞相府当家做主的,可就不再是她了。”
有了她的话,下人们更是解气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落井下石,只在一旁看热闹。
苏苑乔可不想陪在这里一同经受炎日的灼烧,挽着凌风刃的胳膊,往里走了。
她特意交待跟着自己的两个暗卫,去坊间到处散播一个消息。
就说是苏威宠妾灭妻,由着府上姨娘欺辱遗弃嫡女,又默许府上姨娘与庶女联合起来暗杀嫡女。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这个消息,传得十分火热。
关于苏威的弹劾,一封封地送到了凌风刃的手上。
“那可是你的生父,你当真要做得这样绝?”
凌风刃将这些奏章,推到了她面前。
这些官员,大多与苏威有仇,都抓住了这个机会,要扳倒他。
苏威从前犯下的一些龌龊事,也一并被查了出来,送到了凌风刃面前。
“你看,你爹所犯的罪行,足以致死。”
苏苑乔无所谓,死就死了。
左右这苏威,对原主也不好,就当是帮原主报仇了。
凌风刃却要顾及更多,“如今我能够接受的女子只你一人,到时你诞下的子嗣,也会是未来的储君。”
“难道你要让我们孩子没有舅家可依仗吗?”
苏苑乔一脸的懊恼,“你们这些人,真是奇奇怪怪。”
“又不是非要有后盾,才能够走得长远。”
“反而是身后毫无顾虑,才能够做到真的冷漠。”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凌风刃不再与她有口舌上的纠缠。
常言道,和女子争辩,对了也是错的。
若是真的说赢了,最终受苦遭罪的还是自己。
惹恼了女子,还得费劲了心思去哄。
凌风刃止住了话头,命人将新鲜运来的荔枝,递到了她嘴边。
这荔枝,一看就是从极南边运过来的。
苏苑乔心里泛酸,“我们才刚认识,你这荔枝,是为博你后宫哪个妃子的笑?”
“天地良心,我整日和你待在一起,还能把荔枝送给谁去。”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凌风刃赌气,居然想要把荔枝都给丢了。
辛辛苦苦耗费了多少银两、人力、物力,才运回来的荔枝,就这么扔了,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苏苑乔从不是铺张浪费之人,见到了荔枝,并没有多开心。
而是苦口婆心相劝:“荔枝是好吃,但在这里,方便能够买到的当季水果也不差。皇上你日后就不要再去遥远地方运来这些水果了。”
凌风刃深思熟虑后,却对她说:“若是这条路,从未开通过,或许听了你说的,我就不会命人去运了。”
这些官员,为了能够运回来新鲜的荔枝,可谓是掏空了心思。其中一路运过来,又需要打点不少的官员。
这可是一件可以从中获取暴利的美差,当然也是一件容易要脑袋的苦差。
谁都知道,荔枝不易保存,一路从南到北运过来,路上很容易坏。
偏偏他安排的这名官员做到了,此人日后必定能够在另外的要事上担得起重责。
“我需要借此一事,好好磨砺一下他。
至于这名官员是谁,他并没有告诉她。
苏苑乔也不想知道,她日后是皇后,后宫不得干政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深谙的。
“既然荔枝都运来了,那你剥给我吃。”
凌风刃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从来都是旁人伺候他,她竟是屡次三番地要自己帮她做事。
见他脸色变了,苏苑乔掐着嗓子,撒娇道:“正是风花雪月间,又是情到最浓处,这叫打情骂俏,可不叫伺候。”
“你喂我。”
苏苑乔张大了嘴巴,等着投喂。
凌风刃无奈,拿起了一颗荔枝,耐心地剥完,塞到了她的嘴里。
这一幕,正巧落到了前来求情的苏威眼里。
苏威能够成为朝中重臣,自然是极有眼力见的。
他瞬间明白了,日后要想官路鹏通,还得依仗着这个弃女来替自己多吹吹枕边风。
至于外面长跪不起的朱曼与苏媛禾,就让她们自生自灭去吧。
想通了以后,苏威没再上前,而是之前转身离去。
“不用喂了。”
苏苑乔其实是因为早就听到了苏威从远处而来的脚步声,故意叫他瞧见这一幕的。
她利用了他,凌风刃也不气恼。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以后不许这样了。”
君王一怒,可是要掉脑袋的。
“帝后同心,你可听说过?”苏苑乔说得头头是道,“你帮我,我帮你,不是最天经地义的事?”
他不想辩驳,任由她去了。
“走吧,去门口瞧瞧热闹。”
等到了丞相府门口,她一脸的错愕,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围观的人。
那些人各个对朱曼以及苏媛禾指指点点。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身为命贱的小妾,还敢那样残害嫡女。”
“这苏丞相也是个不识大体的,居然连宠庶灭嫡这等子都做得出来。”
“皇上怎么也不治他的罪!”
众说纷纭间,有人认出来立在门口的凌风刃,“快跪下,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