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一次在纪家看到了颜思语的处境,又查出了录音与代蔷薇有关,司寒之就在纪家安排了自己的人,随时盯着颜思语的动向。
所以才能这么及时地救下她。
看着颜思语体力不支昏倒在一边,司寒之的心中罕见地慌乱了起来,也没有再和李嫂废话,冲过去将颜思语打横抱了起来,感受到她身上滚烫的温度之后眉宇间的厉色更盛了一些。
他原本就出身那样的家庭,这样阴狠的表情被他做出来毫无违和感:“你最好祈祷她不会有事,司家也许撼动不了纪家,但对付一个小小的佣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一直到司寒之带着人离开之后,李嫂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给纪珩打电话,但却没有人接听。
纪珩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看到纪家打过来这么多电话皱了皱眉,还没等回拨的时候蔺飞白先从门外进来,表情有几分玩味:“代蔷薇可真是有点意思啊。”
说着把检测报告丢到了他的怀中:“你自己看吧,这种药物仅仅在小范围的黑市上流通,甚至国内连走私都经过严格的限制,只有三条线上能拿到这种东西。”
纪珩翻了两页报告,大量的专业分析让他稍微有些烦躁,丢到一边按了按眉心:“代蔷薇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是个医生又不是做情报的。”蔺飞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霍彧说昨晚代蔷薇的手机和人联系过,时间差不多就是进会场之前,我猜药应该是他背后的那个人给的。”
“但手机的归属地是海外的一个无名岛,应该是用了转接的。”
纪珩点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不算让他失望,上一世他连背后的人都没有触及到,这一世却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了。
“代蔷薇已经离开酒店了,不出所料地被记者围住了,她觉得昨天晚上的人是你,所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而且每句话都在说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纪夫人了。”
纪珩点点头,眸子中浮现了一丝厌恶。
昨晚药物的折磨让他没有休息好,但这个时候顾不上这么多,直接起身:“我猜下药的人霍彧已经抓到了,我去见见。”
霍彧自己其实并不住在霍家,他的别墅在近郊,周围十里都没有一幢房子,空荡荡的像是一座鬼宅。
两个人熟练地刷卡进门,就听到后院传来凄厉的惨叫和狗吠的声音,蔺飞白立刻嫌弃地皱了皱眉:“霍彧都出国这么多年了,手腕也不能学得温和一些。”
纪珩没有听他废话,直接向着后院走过去。
霍彧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一身精致的三件套西装儒雅异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看上去像一位年轻的教授。
如果面前是几本书而不是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的话。
“阿珩起得挺早的,我还以为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会需要休息呢。”
霍彧笑容温和:“飞白那边的东西我已经收到了,凤阁还需要时间重建,你且耐心地等上一段时间。”
如果说官方情报谁也比不上司家,那么民间的情报网络就算是纪珩也比不过霍彧的凤阁。
只是当年他远走M国之后大量的人手都被带走了,现在突然回归,正是凤阁需要重建的时候。
“当年,是我不对。”纪珩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淡淡地开口。
他为了代蔷薇做的蠢事不止一件,和霍彧关系决裂中就少不了代蔷薇在中间的挑拨。
霍彧毫不在意,轻轻地抬抬手,正在撕咬的雪獒就停下了动作,蹲在他脚边的姿态温顺,根本就不像是刚刚攻击性十足的野兽:“你醒悟得还不算太迟。”
说完,看着几乎没有什么人形的男人:“他是给你下药的人,但他不知情,对方把药放到了他的门口,他是自己去拿药的,这条线索就算是断了。”
“其实审一审代蔷薇倒是可以,不怕她不说话。”
纪珩摇摇头:“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她背后的人是谁,一旦这个时候打草惊蛇,让背后的人弃卒保帅,我们再找到他就难了。”
霍彧点点头算是认同,刚想开口就听到旁边蔺飞白忽然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视线落到了纪珩的身上:“早上我的医院来了个病人……”
纪珩不解地看他,脸色有些难看。
要是换成平时蔺飞白早就认怂乖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但这一次偏偏反常,说出话来还是吞吞吐吐:“是司家小少爷亲自把人送来的……”
一提到司寒之,纪珩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等蔺飞白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拨通了纪家的电话。
半分钟后,纪珩就把电话挂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怎么了?”
旁边一直闭嘴看热闹的霍彧也有些好奇:“谁?小学妹?”
纪珩的脸成功地比之前更黑了几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司寒之是昨晚强闯了纪家把人带走的。”蔺飞白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颜思语到现在还没有醒。”
这句话说完,就听到咔嚓一声,下一秒纪珩手里的茶杯就被生生捏碎了,锋利地瓷片扎在他的掌心,鲜血淋漓看上去恐怖异常,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去医院。”
蔺飞白有些犯难:“要不你还是先包扎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纪珩人已经走远了,他没有办法只能跟了上去:“你别着急啊。”
怎么能不着急。
纪珩皱眉,却没有开口,也不知道能怎么开口。
刚刚那个瞬间听说颜思语被送进医院他心中的焦急甚至冲上了顶峰,仿佛又回到了前一世,他抱着颜思语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中慢慢失去体温,那种慌乱和毁天灭地的阴暗同时而来,让他甚至不能保持正常的思维。
难道重新再来一次,他还是要接受自己失去这个女人的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