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出口林离自己也后悔,果不其然再看纪珩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阴沉得如同下一秒就能电闪雷鸣。
林离咽了咽口水,试图解释:“听说颜小姐是有事情要找司小少爷帮忙,所以才……”
不过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也看出来了,办公桌后的男人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司寒之和颜思语之间的关系纪珩再清楚不过了,作为从小没有养在主家的少爷,司寒之对自己的姓氏并没有什么好感,也对司家不感兴趣,自然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颜思语。
所以上一世一直到颜思语死在自己的怀中,都不知道司寒之的背景。
纪珩原本也没有在意他,直到司寒之知道颜思语的死和他有关系,上门来和他打了一架,只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不是纪珩的对手,被一次一次地打倒在地却依然不肯认输,还是想要带走颜思语的骨灰。
他浑身是血但红着眼睛对他说:“你就是个滚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害死了她。”
那个时候纪珩才知道,司寒之是喜欢颜思语的。
一想到这里,纪珩的手就攥成了拳,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冷声开口:“跟着她,看看他们做了什么。”
这边还浑然不知纪珩情绪波动的颜思语已经顺利地赶到了两个人的秘密基地,那是一片林中腹地,她和司寒之小时候打闹无意中发现的,后来就成了他们的秘密。
颜思语没有什么讲究,直接就坐在了地上,等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就看到司寒之站在她三步远的距离外,表情有些复杂。
颜思语朝他招招手:“你过来坐。”
“你食言了,是小狗,先叫两声小爷听听。”司寒之走到她身边坐下,表情嫌弃。
颜思语听他这么说伸手就去推他,熟练的小动作根本就不需要经过思考,两人笑闹了之后才意识到之前还在吵架,这样有些尴尬。
司寒之抿了抿唇,先开口:“所以现在认清楚身边都是豺狼虎豹了?知道只有小爷我眼光好了?”
“是是是,我给你赔罪啦。”
颜思语顺着他的话开玩笑,只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嬉笑的神色又收敛了几分:“我找你来是有事情请你帮忙的。”
她说完,就把自己最近的经历讲给了司寒之听,
颜思语不是来告状的,所以讲得很简略,但这并不妨碍司寒之脸上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到正色再到冷峻:“这个纪珩,真不是东西,怎么能这么为难你。”
颜思语没有想到他会开口先骂纪珩,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以后问道:“所以你不怀疑我?”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恐怕连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了。
被她这么一问,司寒之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语气有几分不自然:“废话,就你那脾气跟兔子似的,指望你动手害人,还不如指望死人复生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颜思语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的确是死人复生了,也的确准备动手反击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了,
司寒之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问道:“所以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这里面有一段录音,据说是纪暖临死之前留下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我看不出来。”
颜思语说着,把拷贝的U盘递给了司寒之,她知道司寒之在这方面颇有才华,也许能找到什么她不知道的端倪。
没有想到司寒之却没有伸手去接,相反,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你就这么喜欢纪珩,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居然还想要帮他调查他弟弟的死因?”
他知道颜思语悄悄地喜欢纪珩,但那个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甚至这一次还因为自己弟弟的死迁怒到了她的身上。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就是没有脑子眼睛又瞎,稍微了解一下这个丫头都该知道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若是平时他这么说纪珩,颜思语早就该着急了,但没有想到这一次,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清冷:“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帮我自己。”
“只有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我才能早日从他的身边离开。”
司寒之有些难以置信:“你……你不喜欢他了?”
“你觉得都这样了,我还会喜欢他吗?”颜思语的脸色苍白,自嘲地笑了一下:“司寒之,我不会再爱上他了。”
这句话的坚定让司寒之眉心动了动,紧接着握紧了拳头:“思语,我会帮你离开他。”
颜思语一直到傍晚才重新回到纪家,和司寒之分开之后,她一个人去了纪暖出事的地方,旧日里的记忆覆水而来,让她忍不住有些害怕。
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让她皱了皱眉,看来也只能从那段录音入手了。
她没有想到,纪珩竟然会在家里等她,阴沉沉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到处都是烟头,见她进来之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去哪了?”
那视线让颜思语轻轻抖了一下:“去,见了一个朋友。”
“朋友?是情人吧。”纪珩嘲讽地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烟捻灭,走到颜思语的面前捏住她的下颌,眼睛里都是血丝:“颜思语,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再勾三搭四了?”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颜思语心中发凉,她不得不抬头仰视着纪珩,也是第一次这么强烈地反抗:“你放手,他才不是我的情人,你没有资格管我。”
这句话口不择言,说出口的时候颜思语也愣了一下,下一秒就看到纪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紧接着男人的唇就吻了下来。
他的吻很凶,更像是某种惩罚,如同困兽的撕咬,吞噬了颜思语的所有呼吸,让她不得不伸手攀着他的肩膀才勉强能站稳。
而纪珩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是搂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如同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