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说只是想找个人炒饭。
程征脸又一黑,终于下决心要训她了。他胯重重一顶,低头吻咬她的唇,不让她再胡言乱语。
只是吻着吻着,他又开始说起话来,像个唠叨的小老头儿。
“如果路衡心里没人,你是不是就跟他走了?”他语气古怪,还有一股浓淡掺杂的醋味儿。
他居然知道她和路衡相亲的事儿,也认识路衡?
他不问庄晟宁,倒是问起路衡,看来他挺了解她的,很清楚她的口味。
可是,得要先有程征,她才会有可能会去喜欢路衡啊。
陆凌妃静静望着程征,他这么刚强的男人也会吃醋啊,他连问她喜不喜欢他都问不出口啊。
他眼里红血丝很明显,她忽然想起,偶然一次在西山湾的书房里,她看到了有治失眠的药。当时她没多在意,因为他和她在一块儿时,睡眠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看,他似乎几天没睡好觉了,她却没好好关心过这事。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有时像父亲有时像兄长,同时也是很好的情人,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程征了。
他应该也是很喜欢她的,
陆凌妃鼻头酸了酸了,在眼泪快要出来的时候,她搂紧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没有再故意和他作对了,“我又不喜欢路衡,干嘛跟他走?”
她在心里说:我只喜欢你啊。
她此刻娇娇软软的,程征既欢喜又受用。得到她否定的回答,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竟会像毛头小子那时候一样高兴。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或许是头一次说这种话,他似乎也不太好意思,“我...以前拒绝了你,这次...我追你...好不好?”
她上次对他说那样难听的话,他当真了却没和她计较,此刻还说要追她。
陆凌妃从没想过程征会这样的,这样的放下了身段。
她是高兴的,怎么可能不高兴呢?如果在之前,她不仅会答应他,会立即说好,她还会矫情傲娇地故意说:那你要好好追我。
可是现在,她不敢给他什么回应。
她闭着眼睛,红唇主动送上去,香舌也主动勾他的,和他缱绻的吻。
她这么热情,程征却以为她答应了。他眼底都是笑意,把她抱紧了些换了个姿势,柔声说:“周末跟我回家吃饭,事情都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他第二次提起带她回家吃饭的事了,周末是苏清休假的日子。
她睫毛颤颤的哼唧,程征当她应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渐渐安静下来。
程征抱着她去清洗后,躺回床上,像吃饱餍足的狮子,有些困倦了。
他把她搂在怀里,像抚拍小孩哄睡那样轻拍着她的背。
他似乎真是好几天没个好觉了,明明是想哄她先睡着的,但一沾上她的身,她依偎在他怀里,他就不知不觉沉沉睡去了。
屋里很静,陆凌妃能听到程征均匀的呼吸声。
她轻轻从被窝里伸出手,怕把他吵醒,她手指虚空地摩挲他的脸庞,并没真的碰到他。
他闭着眼睛睡着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没那么凌厉了,因为他睫毛很长很密,显得他柔和一些,又有一种男性荷尔蒙的美。
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陆凌妃转头瞟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她不能再待了。
她小心翼翼转身,拿过床头边的手机。果然,阿Ben已经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如果她再不出现,怕是明天陆董就知道她今晚和谁一起,又干了什么令她大发雷霆的事了。
确定程征是深睡后,陆凌妃才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随后掀被下了床。
脚一踩地,她腿就软了一下,差点儿趔趄跌倒。
她脸一热,心里羞恼嗔程征几句。
她和上回溜走时一样,抱着衣服去卫生间穿戴整齐,把两只高跟鞋拎在手中,轻手轻脚开了门。
离开前,她依依不舍地再望一眼睡熟的他,喉头发堵心里也涩。最后,她关了灯,悄悄关上了门。
很晚了,园子里很静。
没人在这深夜里出来乱逛园子,陆凌妃低头看着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一滴两滴泪珠就落了下来,在铺满古砖的地上消失得了无踪迹。
阿Ben早在车上等了她许久了,他打开手机看了好几次,等得都焦灼了,一抬头,就见远远的地方走来一个人影。
他忙下了车,小跑着到她跟前,“小姐。”
陆凌妃拢紧衣裳,边往车那边走,边问他:“我今晚都做什么了?”
阿Ben有些笨,他抓了抓头,想了一会儿说:“小姐你晚上和庄先生相亲吃饭,然后遇到傅先生,还和他在餐厅门口聊了几句,再之后来了这里玩,玩到一点钟才出来。”
陆凌妃抬眼瞥他,“你说那么详细做什么?是不是我上厕所你也要回去汇报陆董?”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没让阿Ben这大傻个进渝园。
阿Ben有些黝黑的脸一红,他忙摆手,“我,我没和陆董说小姐你...你那个的事...”
陆凌妃哼,“那你就别说那么详细,说我和庄先生吃完饭后又玩了一会儿,不就行了?”
阿Ben脑袋瓜转了转,想想也是,“哦,小姐,我知道了。”
*
这次程征没有睡到早晨才醒。
他似乎是身体有预感,才睡下两三小时后,他就突然醒了。
他睁开眼,睡前亮着的小夜灯被关了,眼前漆黑一片。
这一次,他没有伸手去摸他身旁的位置。因为他感觉到了,屋里没有她的气息。
黑暗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笔直板正地平躺在那儿,睁眼看着天花板。
隔一会儿,他竟也会自欺欺人,最终还是伸手去摸身旁的位置。
空空的另一侧,凉凉的触感,都在告诉他,她早就走了。
程征开了灯,紧抿的唇忽而扯了下,是自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