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凌妃，程征的脸更黑如锅底，眼神盯得她心里发毛。
“让开。”他语气也冷冰冰的。
这里可是四十几楼，陆凌妃当真替他捏把冷汗，她赶紧让到一边。
程征身手敏捷地跳入窗户，安全落地了地。
他脸色十分的难看，不理人。
看见他后背的衣服上蹭了些灰，想到是自己让他落入这个境地的，陆凌妃上前挺狗腿子的帮他拍拍身上的灰，软声又喊了句，“表舅。”
程征冷哼一声，不理她，也不要她拍灰，径直走出了卫生间。
欸？他好像生气了？
陆凌妃跟上去说：“表舅，咱们吃饭吧。”
程征回头盯她一眼，“现在不要我躲了？”
她妈已经走了，他就不需要躲了啊。陆凌妃不懂他意思，就说：“我妈已经走了。”
程征又开始冷笑了，他薄唇扯了扯，冷笑了声，随即转身走人。
陆凌妃心里狐疑了，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可是，他气什么呢？是气她让他站外面窗台上躲很久么？这样一想，好像他的确应该开心不起来，四十几楼，可是很危险的。
这是她惹的祸，陆凌妃跟上去扯住他的衣角，“表舅，你不吃饭了吗？”
程征手握上门把手，淡声道：“饱了。”
还没吃就饱了？陆凌妃仰脸看他，“表舅，你是生气了吗？”
程征居然也会生气哎，对于她来说，他生气她也就只见过一回，还是七年前他发现和他做那事儿的人是她后，那时他当场差点儿暴走。
他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稳定到让她以为，他应该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程征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生气，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在生气。
他低眸淡淡地看一眼她，“你喜欢傅尧琛？”
他听见她跟她妈说的话了？陆凌妃摇头解释道：“没有，我骗我妈的，我是想让她快点儿走，怕她发现你在这儿。”
不说这最后一句话还好呢，一说程征的脸色又淡几分。
他没说话，突然伸手抚上她的头顶，陆凌妃感觉他在撸猫儿一样。
但是他的手往下，忽然轻轻捏住了她的耳垂，像是在认真把玩一件东西，指腹还摩挲几下。
他手指温热，陆凌妃难以忽视他手上带着薄茧的那种触感。她耳朵痒痒的，耳尖都泛红了，不懂他这突然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程征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正经，仿佛他手上干的事儿和他本人无关。
他没松手，手指继续轻捏着她的耳垂，语气无比寻常，“那你喜欢谁？”
他问出的话好自然啊，自然到好像就是长辈关心小辈一样。
陆凌妃耳垂被他捏得痒痒，身体都升温了，他却还这么正经。她有点儿恼他，想把他这恼人的手指拿开，他却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
他的手从她耳垂上移开，大掌贴上了她的后颈。他轻轻一带，她人就往他跟前又近了一步。
程征弯腰俯身，目光与她平齐，眼底还是淡淡之色，却盯着她叫她心跳如鼓。
“嗯？喜欢谁？”他问。
陆凌妃此时很像猫儿，程征就是吸引她的猫薄荷，他跟她这么近说话，其实她一心只想亲他。
但是呢，还记得不算太久之前，她在他面前说，她现在不喜欢他了。她觉得，她不能这么快当面被打脸。
而且程征这人太闷骚了，她真不懂他现在问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她也大着胆子，伸出一只手臂攀上他的脖颈，然后往下一拉，让他的头颅更低一些。
她踮着脚尖，声音里透着几分狡黠，还有勾人，轻轻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猜啊。”
程征哪会猜呢，他眸子一眯，又是冷哼了声。随后拉下她的手，自己的手也从她后颈上拿开，直起身子睨她，“辣的少吃。”
他丢下这句话，顶着张不太愉快的俊脸，然后就打开门走人了。
程征走后几分钟，陆凌妃才弯腰哈哈笑起来。
想到他那会儿站在卫生间外面窗台上，她除了担心他的安全，心里其实还有点儿想笑的。
因为那场景就好像他是个第三者，她和他在偷/情，却突然被正主捉/奸了，不得不灰溜溜地躲起来，怪不得他脸黑如锅底呢。
楼下。
程征走路如风，随即打了个喷嚏。
这一晚上做的，都叫什么事儿。
他单手叉腰站一会儿，舌顶了顶后槽牙，刚毅冷峻的脸可真黑呀。
他轻骂了句，“小东西。”
*
隔两天的晚上。
陆凌妃手臂上的擦伤已经好许多了，她边涂着药膏，边看着电脑里邱也发来的模特信息。
桌上手机响了一下，她把药膏放到一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了看，是裴玟发来的。
裴玟：「你猜我看到什么了？」＜坏笑表情＞
陆凌妃回她：「什么？」
裴玟又发了一串坏笑表情后，接着就给她发来了一段视频。
陆凌妃点开视频，表情由正常转而诧异继而嘴角上扬。
裴玟又发来几条：「你表舅挺厉害的啊，那身手真不是盖的。」「哎，不得不说，真是帅啊！」
陆凌妃笑着回：「你在哪里看到这视频的？」
视频里是程征前天在她公司附近抓小偷的情景，没想到真被人拍了下来。
裴玟：「网上啊，你快去看看，都上热搜了。」「下面一水儿的人夸他帅呢，笑死了，还有人直接喊他老公。」
陆凌妃立即去看了，还当真上了热搜，词条是“英俊男子一招制服小偷”，评论里喊老公的网友还挺多的。
当看到一条“秘书，我要立刻知道他的全部信息，速查”的评论时，她噗嗤笑出了声。
正看得乐呵呢，评论忽然刷不动了，再刷新一下，这条帖子就没了。接着，全网相关的照片视频都没了。
陆凌妃猜，应该是程征干的。
她挑挑眉，点开程征的微信对话框，把之前截的视频图发给他，然后说：「表舅，你宝刀未老呀。」
隔两分钟，程征回了一个字：「呵。」
他是对“宝刀未老”不高兴吧。
陆凌妃笑得肩膀颤，给他发了个“你宇宙无敌超级霹雳帅”的表情包。
程征：「嗯。」
陆凌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