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这是什么措辞？用来形容他合适么？
“睡觉。”程征哼了一声，叫她睡觉，不再看她那双狡黠的漂亮眸子，重新闭上眼休息。
他这是没话说了吧？陆凌妃上扬的嘴角就没拉下来过。
她就不睡觉，躺床上睁着眼睛嘚吧嘚跟他说话，“表舅，你昨晚也来过了吗？”
“没有。”程征闭着眼淡淡否认。
呀，嘴还真硬啊。
陆凌妃红唇勾着，笑眯眯道：“骗人就是小狗。”
虽然屋里黑，她看不清程征的表情，但是她能猜到他现在的脸应该是板着的。
因为他一句话都没回她，他要是矢口否认就是小狗啦。
跟程征回嘴将他堵得没话说的感觉可真好，陆凌妃低低笑一声，可开怀了。
“睡觉。”程征重申一遍，随后拿后脑勺对着她，侧过身躺了。
见他不理人，陆凌妃又偷笑一下，眨巴着眼睛说：“可是我睡不着。”
程征也睡不着，但他的睡不着和她的睡不着不一样，她这嘴巴真挺利的，跟小时候一样。
为了耳朵能清净一点，他没回她的话。
但是陆凌妃却是精神头越来越好的样子，她喊他，“表舅。”
程征闭着眼应了她一声，“嗯。”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陆凌妃说。
今晚耳朵是不能清净了，程征平躺回来，依旧闭着眼说道：“小孩才听睡前故事。”
陆凌妃哼唧回他：“你之前不就说我没长大是小孩吗？那我要听故事。”
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
程征心叹一声，抬手捏了捏鼻梁，当真像哄小孩睡觉那样的问她：“要听什么？”
其实陆凌妃是想多跟他说几句话，没想真的要听什么故事。
皓月当空的夜晚，温馨寂静的病房，只有她和他，再没有旁人。今夜是多么好的机会啊，怕是以后都难有。
但没想到程征居然真应了她的话，要给她讲故事。
陆凌妃眼睛亮了亮，开始挑选起来，“那我要听你在东非的故事。”
程征自然没满足她，“这不是小孩该听的故事。”
谁叫她刚才承认了自己是小孩呢，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陆凌妃撇嘴哼，“嘁~”
黑暗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程征嘴角弯了一下，随后他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某一天，她独自一个人出了小树林，去更远更大的森林寻找她的爷爷......”
程征嗓音低沉，听他说话就像是经历一场听觉盛宴。听在耳朵里，就让人忍不住去幻想他应该是个怎样性感的男人。
虽然他的声音好听，但陆凌妃却觉得他的故事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他居然给她讲童话故事吗？他真把她当三岁小孩呢？
“可是小兔子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她在森林里迷了路。她跌倒了，受伤了，她委屈地躲在树下哭......”
可是听着听着，陆凌妃感觉到有一点点不对劲，程征讲的这个故事怎么听上去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小兔子很饿很累，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被人带回了家，帮她找到了爷爷......”
听到这儿，陆凌妃腾地从床上坐起，痴痴愣愣地望着程征。
她眼眸里有一点水光，亮莹莹的，像是有点不敢置信。同时她的心像被什么塞满了一样，很满足，很喜悦。
陆凌妃喉头微哽，一开口好像就要溢出眼泪，“表舅，你...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
那年她十三岁，到如今时间又已经过去十三年。
她从没觉得程征也会记得那件小事，那件她本来以为只存在于她一个人记忆里的，对于他来说或许极其渺小的一件小事。
可是，程征却记得。
程征没回答她的话，“好了，故事讲完了，可以睡觉了。”
陆凌妃现在怎么睡得着，她执拗地追问：“你刚讲的故事是不是我和你？”
程征把手放在腹前，闭上眼睛，一本正经开口，“不是。”
他的嘴巴简直比死鸭子的还要硬吧？明明就是！
陆凌妃咬了咬唇，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她一定要把程征的嘴巴给撬开！
于是，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拖鞋也没穿，赤着脚走到程征躺的单人沙发前。
她蹲在他旁边，就是要让他承认，“你那个故事讲的就是我。”
因为屋里光线暗，陆凌妃也没注意她此刻蹲在程征身旁说话的时候，嘴唇离他的脸很近。
她清甜的气息扑在他脸边，程征睁眼，不动声色地把头往后挪了挪，抬眼睨她，“睡觉去。”
她不问清楚，今晚肯定是不会睡的。
陆凌妃才不依，她把头又往前凑了些，直视着程征的眼睛，“表舅，你什么时候想起来那件事的？”
程征有些头疼了，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不回答，闭上了眼睛，“凌妃，我要睡了。”
每次他只要用这种口气喊“凌妃”两个字，陆凌妃就知道他是又想用长辈的身份压人了，或者是变严肃威严了。
但这回她没有屈服于他的威，反而勾着唇笑了一下，像只小蜜蜂似的继续在他耳边嗡嗡，“你是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想起来的？对不对？”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当年他们发生那样亲密的事了，程征不可能想不起他们以前就见过。
她多聪明呀，一猜就中。
见程征还是不说话，陆凌妃就知道她或许猜中了，她嘴角笑意越来越大，“表舅，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此时此刻的她就跟十九岁时一样，有些缠人。
程征被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哪能一直就这么由她去？
他侧过身来，长臂突然一伸，一把捞住了她的腰。
陆凌妃原本是蹲着的，现在她被程征捞着起身，整个人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