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陆凌妃还没醒,她躺病床上打着点滴。
医生先给她检查了身体外伤,发现除了手臂上的擦伤外,其余倒没什么。人没醒来,很大部分原因是累了饿了导致身子有些虚,于是就先给她输了点葡萄糖。
病房外走廊上,程征跟邢岗说着话。
邢岗把陆凌妃的手机递给他,笑了笑说:“你身手还这么好啊,不减当年。”
他听人说了,程征爬楼的速度可是比那些消防员都快,害得他们队长工作收尾时下达命令,让他们回队里加强训练,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真丢死人了!
邢岗当时听说后就乐了,程征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程征接过手机,也朝邢岗淡笑,“谢了。”
邢岗手一摆,“嗐,咱俩说什么谢。不过说起来还真巧,要不是那个工人打119 ,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的确,要不是他出来躲懒抽烟,也不会看到对面楼顶的人,他以为他们要跳楼,没想到真救了人。
是啊,如果不是那么凑巧……
程征说:“是要谢谢他。”
见他神情似乎也有后怕,邢岗又朝他笑笑,“你上回还说她是你外甥女不是老婆呢?真是哄我的吧?”
他那会儿可亲眼看见了,程征一点都不带犹豫地抱着陆凌妃从楼上坠下来了,这样她身上才什么事都没有,寻常人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因为姿势的问题,总得弄个骨折的。
说话间,傅尧琛和霍昇到了。
傅尧琛插嘴问:“什么老婆?”
见程征朋友来了,邢岗也再不多聊了,他看了看手表,跟程征说:“等她醒了你再联系我啊,我派人来给她做个笔录。”
“行,你先去忙。”
等邢岗走了,傅尧琛又继续追问:“欸,他刚才说的什么老婆啊?谁老婆?”
程征睨他一眼,“你听错了。”
切,他耳朵好得很呢!傅尧琛要跟着程征进病房,被程征拦在外头。
程征说:“你太吵了,等她醒了。”
傅尧琛:“......”
霍昇在旁边看完戏,打了个哈欠,“大佬,她没事了吧?没什么事我回去睡觉了啊,困死了。”
程征也没留他,“你回吧。”
霍昇挥挥手,“走了啊,有空再联系,就是下次喊我的时候记得准备点吃的。”
傅尧琛斜眼说他,“不是睡就是吃,你猪啊?”
霍昇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看得傅尧琛心里发毛,他向程征告状,“他那是什么眼神?他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
霍昇“切”一声走人了。
三分钟后。
傅尧琛突然出声咒骂了一句,“靠,霍昇你丫的臭狗屎蛋子!”
他就点了一条新信息,他的手机死机了,接着黑屏,然后屏幕上跳出一个骷髅小人。
他怎么点都点不掉,关机也没用。
傅尧琛狂骂几句,还被护士提醒,“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不要大声喧哗。”
*
程征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等陆凌妃苏醒。
他一夜未睡,此刻坐下来休息后,身体才感觉到疲乏。
他揉了揉眉心,准备闭眼眯一会儿。
陆凌妃的手机忽然响了,程征拿起一看,联系人是裴裴。
他猜出是裴玟,又注意到手机还剩百分之五的电量,他接起电话直接说:“她在医院。”
随后很快速地报了医院地址和病房号。
裴玟其实已经知道陆凌妃人被找到了现在正在医院,是邢岗通知她的。
她给陆凌妃打电话是想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没想到是个男人接的电话。
男人声音有点耳熟,她想追问时,那边手机已经挂断了。
裴玟拿着手机纳闷,自言自语道:“邢警官说,秋秋老公在照顾她,她老公?难道是傅致东?可是声音不像啊...”
她没再多想,把消息跟邱也说了一声,让她赶紧告知陆向薇后,就驱车去了医院。
裴玟到了医院,陆凌妃人还没醒。
不过她倒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怪不得声音也耳熟呢,原来是程征。
裴玟现在对程征没什么想法了,只是看到他时有些愣,不太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陆凌妃的病房里。
她扫了一圈屋子,这屋里也没别的男人啊,邢警官说的秋秋老公到底是谁啊?
“呃...你怎么在这?”她小声问程征。
程征从椅子上起身,示意她出去说话。
走廊上。
“她没大碍,等她醒了你再来吧。”他说。
裴玟在别人面前凶悍,但在程征面前不知怎的,好像气场就完全被他压住,她竟也忘记反驳他了,点头说:“好,那等她醒了,你叫她回个电话给我。”
正好待会儿她有个通告要赶。
等她出了医院大门,裴玟才狐疑着反应过来,“欸?他刚才那个语气,怎么感觉我才是外人一样的啊?”
裴玟气得一踩油门,“切,表舅了不起啊!”
*
陆凌妃这一觉睡了很久,
她觉得自己很累,梦里的她一直在奔跑,身后的怪兽也一直穷追不舍。
她想喊叫,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她想求救,可是周围荒芜一片。她不敢回头看怪兽,只能不停地向前跑。
眼前是几百丈的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
怪兽的爪子快要触碰到她,她向下一跳,落入了深蓝的海里。
海水将她包围,她慢慢沉入海底。
她眨着眼,似乎看见远方有一个人向她游来。
她被人拉着手奋力往上一跃,那种窒息感瞬间消失,她终于能呼吸了。
陆凌妃倏地睁开眼,她胸口微微起伏,轻轻喘着气。
头顶是白色天花板,墙面是暖色的墙布。
她先是看到了对面墙上的电视机,她眼睛一转,就瞥到了坐在她床边的程征。
他双手抱叠于胸前,闭着眼睛似乎睡了,长腿大喇喇地伸直着。
陆凌妃扭头看了看窗外,天边泛起幽蓝,橘红的霞光映在眼前。
天快黑了,可是风雨过后的天空很美。
她轻轻地转过身来,一只手放在脑袋下,就这样侧着身眨巴着眼睛盯着程征瞧。
原来她没有上天堂啊,原来抱着她的人真的是程征啊。
世界上大概没有一种甜度,能形容她此时心里的甜。
程征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的呢?程征怎么会这么好呢?
她怎么这么喜欢程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