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傅致东在后面如何发疯，陆凌妃带着何其和毛力坦荡地走人了。
出了御豪，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来闲谈时，她才发现毛力身上穿的居然是酒店女保洁的衣裳。
她抽了张纸巾递给毛力，脸上带着一点笑，“擦擦吧。没想到你们干这行的，还挺豁得出去的。”
毛力那会儿被傅致东的壮汉揍了一拳，嘴角渗出了一点血丝。他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疼得一歪，嘶了声，“既然拿了钱，就要好好替人办事嘛。”
他的黑框眼镜镜片被傅致东踩碎了，这会儿跟陆凌妃说话时，眼睛都得眯起来看她。
他不戴眼镜的时候还挺清秀的，再看他现在这滑稽样，陆凌妃噗嗤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会用什么高科技的手段，竟然这么简单直接。”
“不是跟你说了要合法拍摄么，你怎么跟着他到酒店客房里了？”
毛力撸了把头发，脸上有点儿挫败，“他这人谨慎得很，实在没什么机会。”
虽然陆凌妃跟他说过傅致东可能比较难拍，但毛力一开始并没放在心上，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技术水平的。
不过跟着傅致东好些天后，毛力自信心大挫，傅致东这人还真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拍到把柄的人。
傅致东在外边一直很谨慎，没有和任何女人或者男人有过什么越矩的行为，风度翩翩的，非常绅士。
昨晚上，毛力在傅致东常去的一家私人会所外面蹲点守着，一直蹲到了半夜两点，才见傅致东有些醉醺醺的从会所出来。
毛力当时守得都犯困了，见傅致东出来后脑子立即清醒了。但令他有些失望的是，傅致东和四五个人站一块儿聊着天，看起来很正常，随后他一个人上了一辆车走了。
开始毛力以为傅致东回傅家，倒也没想再继续跟下去，不过接下来他察觉到了有些奇怪的地方。先前和傅致东说话的两个高壮男人同时上了另一辆车，而且车行驶的方向明显是跟着傅致东的。
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毛力想也没想，驱车悄悄跟上了。
到了御豪，果然被他猜对了，傅致东和那两个壮男进了酒店，上了楼。
毛力在御豪外蹲了一夜想了一夜，第二天才想出来扮成酒店女保洁的主意。
中午，他在御豪给自己订了间房。随后上楼趁一个女保洁不注意的时候，去保洁室拿了身工作服换上，推着清洁车以打扫客房的理由，一间一间的敲门。
运气还真不差，不过才敲了几间豪华套房的门，就被他遇上傅致东和那两个壮男了。
起初的时候，毛力并没露馅儿，其中之一的壮男叫他进去把卫生间打扫一下，他照做了。
毛力身形瘦，皮肤又白，戴着假发和黑框眼镜，倒也不会被人一眼就看出是男人假扮的。只不过他没料到的是，他很快穿帮，是因为傅致东特别的癖好。
傅致东不喜欢女人，他看见毛力进来的时候习惯性皱了下眉，但仔细多看一眼后，觉得毛力不太像女人，更像个男人。
就这么一打量，毛力被傅致东看出了端倪。
傅致东叫两个壮男按住毛力，接着从他身上又搜出了微型摄像头。
毛力起先嘴特别硬，死不承认他别有目的，也不说是谁派来的，直到陆凌妃打电话过来。
听毛力说完整个过程，陆凌妃挺讶异他的毅力的，她笑笑说：“你挺有职业操守的。”
毛力没戴眼镜，即使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他也看不太清晰她的脸，只觉得她的笑容很好看。
他更加惭愧了，低着头说：“抱歉，本来是个好机会的...钱我会退给你。”
陆凌妃没想到他这么会较真，又笑笑，“那倒不用了。你也是因为我，才被他揍了一拳，就算是工伤费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失手，什么也没拍到，倒打草惊蛇了。毛力愧疚不小，他想了想说：“我蹲了他这么些天，发现他回自己家的频率挺高的，有时还带着人回去。”
陆凌妃问：“是桐湖那边的别墅区吗？”
桐湖是当初她和傅致东结婚，傅家给安置的婚房。
毛力点头，“就是那边，我进不去。”
他觉得他得给陆凌妃提个点子，于是又说：“我觉得要想拍到他出轨的证据的话，还是得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
陆凌妃还真没从这个角度想过，她已经很久没去过桐湖的房子了。
毛力给她分析道：“那里的房子是你和他共同的吧？你在自己家拍到的，他总不能说你侵权吧？”
陆凌妃想了想，倒也觉得这个方法值得一试，万一周一开庭真没好结果的话。
*
周一。
陆凌妃特意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得利落干练，就等着打个胜仗回来。
裴玟刚好这一天没通告要跑，就陪她一起去了法院。
但两人在法院门口等了又等，都快九点了，快开庭了，还没见到何其的人影。
裴玟怀疑道：“你那个律师这么不靠谱？怎么这时候掉链子？他不会被傅致东给收买了，不来了吧？”
陆凌妃刚才已经给何其打过一通电话了，但是他没接，此时她也有些狐疑，“我看他挺老实朴素的，看上去不是那种人。”
裴玟哼了声，“有的人最会伪装了，表面挺正派的，其实私底下什么龌龊的勾当都干。”
陆凌妃不愿意相信何其是那种人，她又给何其打去了电话。
这次何其依然没有接，但是隔两分钟后，他却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
他说：陆小姐，十分抱歉。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我知道我这声抱歉显得我很虚伪，我不奢求你谅解我，我只是想说，我有我的苦衷。
他隔一分钟又发来一条：对不起，但我什么也没说。
不用再多问，就猜到是傅致东搞的鬼。陆凌妃收了手机，跟裴玟说：“进去吧，别等了，他来不了了。”
“那你这官司怎么办？”裴玟急道。
陆凌妃还能笑得出来呢，她耸耸肩，“输了就输了呗。”
裴玟歪头打量了她几眼，“你的心真大啊，你这婚离不了，你是不准备跟你那表舅好了？”
突然提起程征，陆凌妃脸一热，她嗔裴玟一眼，“我跟他好什么呀？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裴玟挑着眉说：“你当真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不想跟他好？”
陆凌妃很淡定，摇摇头，“没有，不想。”
裴玟笑得狡诈，“呦呵，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去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