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表白被拒，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也是程征头一回跟她说这么多句话，但他却严肃得像个教导主任。
他让她不要再喜欢他，说他自己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着了别人的道，也明明是她偷偷不请自来主动勾了他，他却说都是他的错，他跟她道歉。
陆凌妃心中滋味实在是像一颗心都泡在了苦瓜汁里，苦涩难明。
她慢慢垂下了头，掩去了眼中的快忍不住溢出的晶莹泪珠。
她低头盯着地板发呆，抿着唇没有说话。
程征没有和小姑娘相处的经验，唯一的就是和她的几次。
见她低眉顺眼的，他猜她应当听进去他刚才说的话了。
于是他不再提起那事，转身从房中橱柜里拿出一条备用的被单，把之前染了血渍的被单换下，铺上新的。
铺好了他跟她说：“你在这睡，我有事下去一趟。”
陆凌妃变得十分安静了，她没看他，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嗯。”
这时程征电话响了，是傅尧琛打来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现在凌晨三点五十。
傅尧琛打着哈欠问：“我说征哥哥，你还不来？我都困了。”
程征回他：“马上。”
他开门将要出去的时候，陆凌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也很聪明，忙喊住程征，“表舅。”
程征回头看她，眼里有询问的意思。
陆凌妃说：“晚上在洗手间时，我听见那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她把她看见王驰，以及他和女人说了什么的事情告诉了程征。
她不确定在洗手间前和王驰说话的女人，和拿房卡进程征房间的女人是不是同一个。
程征听了面又一冷，他没跟陆凌妃说什么，只叫她先睡觉。
*
楼下包厢。
此刻整个金乾都安静不少，没几个人在走动。
王驰从金乾离开后，转场去了酒吧，被傅尧琛一个电话给叫回了金乾。
他本想不想来的，但傅尧琛提到是程征让的时，他的心突了突。
不过凭着酒劲，他挂了傅尧琛电话后，很够胆地来了金乾。
他心中有得逞后的快意，认为那女人肯定得手了。
包厢里三三两两的人靠着沙发打瞌睡，唯独从酒吧来的王驰，还很精神地抽着烟说笑。
程征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立刻都清醒了，包厢安静得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他把屋里的彩灯关了，把白光调到最亮。
他往最正中的沙发上一坐，“叮”一声拨开打火机，姿态逼人地点燃了一根烟抽着。
只有傅尧琛敢上前和他说话，“欸，到底什么事啊？”
程征吐出一口烟，终于开口，“是自己说，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他语气虽淡，但扫向众人的眼神，却是很慑人。
傅尧琛及其他几人不懂程征话里的意思，但有三个人却是懂的。
女人定力不如王驰和另一个男人，被程征眼神一吓，她两腿当场就软了。
她不打自招地跑到程征跟前，哆嗦着说：“不...不是我，是...是他们给我房卡的...”
她手一指王驰和另个男人，“就是他们。”
王驰并不知道女人没有得逞，他来得最晚，还没来得及和女人说上话。
此刻被她反水，他大怒，骂道：“臭三八！你瞎说八道什么东西！”
程征手一挥，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下王驰三个和傅尧琛。
傅尧琛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也听出不对劲来，他问说话的女人：“什么房卡？你不会拿着房卡进了程征房间吧？”
女人身子一抖，没敢再说话。
程征吸着烟，朝王驰招了招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叫人看不出情绪。
王驰心里想的是，只要他不承认，程征还能拿他怎么样？金乾是他的地盘，他就不信程征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于是，王驰带着酒气狂妄地走上前。但还没等他开口，他就被程征给踹了一脚。
程征这一脚踹得很重，王驰当即就跌坐在了沙发前。
王驰一惊一愣，随后怒气冲冲想爬起身跟程征打一架。
程征却蹲在了他跟前，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烟吐在王驰脸上，程征语气是从所未有的阴鸷，“你他妈知道你造成什么后果了吗？嗯？”
不知道程征按到他哪里，王驰感觉自己的肩膀上的骨头都快要断了，他痛得龇牙咧嘴。
他起又起不了身，咬牙骂道：“程征！你丫的给老子松手！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征手没松，抬眼盯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可没王驰那么嘴硬，他吞吞吐吐把事情全说了。
傅尧琛听得目瞪口呆，他一脚给男人踹过去，骂道：“连程征都敢算计，我看你们丫的脑子是进屎了！东西呢！给我交出来！”
王驰是他叫过来的，傅尧琛也是一头的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算计自己兄弟呢。
王家和傅家有些利益往来，王驰和他关系也还行，傅尧琛本来想开口拜托程征放王驰一马的。
但耐不住王驰自己作死。
他像是酒还没醒，看着程征阴恻恻一笑，“那女人滋味怎么样？你们程家的种就要从她这种人肚子里出来了，哈哈哈！”
傅尧琛没忍住踢他一脚，“胡言乱语什么！赶紧给我闭嘴！”
程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允许从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肚子里出来，万一真有了，生不生都耻辱。
先前的女人已经被这阵仗吓得不敢再吭声了，都没想起来要否认，甚至她连程征的手都没碰到！
王驰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程征，他想到什么眸光一闪，随后表情凶狠起来。
他一把扼住王驰的后颈，另只手掐住他双颊，嗓音如落入冰窖一般令人刺骨，“你应该庆幸没给我喝太多，不然——”
不然什么程征没说，他用力把王驰掼在地上，搜查他衣服上所有的口袋，最后找到了那东西。
他不再看王驰一眼，起身打电话报了警。
傅尧琛一惊，没想到程征是动真格的，不过他也没开口阻止。
王驰却吓得连忙爬起身，怒吼了一句脏话，就往门边跑。
程征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想跑？”
他黑眸里卷着冷光，“我说了，你应该庆幸我没喝太多，否则就不是这样简简单单把你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