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从包厢出来，没注意不远处背对着他的陆凌妃。
他和人说着电话，脚步往洗手间方向走。
陆凌妃慢慢地转过身来，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等他走远了拐过走廊的弯，她才提步悄悄地跟了上去。
从包厢门口经过时，她从敞开的门缝往里瞥了一眼。
因为视线的阻碍，她并没看见里头的王驰趁人都在唱歌时，干了一件之后叫他悔不当初的事。
陆凌妃假装去上洗手间，她先在女洗手间前站了会儿，当听到男洗手间里有冲水声和脚步声时，她赶紧溜进了女洗手间。
没过几秒钟，她泰然自若地走出来，“刚刚好，很凑巧”地遇上了从洗手间出来的程征。
程征自然没有认出她是谁。
陆凌妃却想和他说句话。
或许还有小女孩玩闹的心性，她现在的样子程征肯定认不出来，她觉得有点好玩。
于是她鼓起勇气，上前对他甜甜笑了笑，“刚才谢谢你啊。”
但她不知道，她现在这张脸，笑起来其实不甜，还有点炸眼。
程征淡瞥了她一眼，认出是刚才包厢里跟王驰犟嘴的女服务生。
他淡淡应了她一声，并没和她多说一个字。
他还是这么冷淡啊，陆凌妃心想。
她仰脸看他，觉得他变得更有男人味了。
他怎么年纪越大越好看呀，陆凌妃脸红了红，忙垂下头不看他了。
还好她脸上粉底厚，遮掩了娇羞。
这么一愣神的工夫，程征身高腿长的，几个步子就走远了。
陆凌妃顶着服务生的身份没好意思再追上去，干脆转身回去真上了个洗手间。
刚要出洗手间，听到外面有两个人在说话，是一男一女，她把脚收了回来。
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刚才包厢里对她口出污言的二世祖。
女人声音有些沙，说：“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男人嗤一声，不以为意，“你不是想过上好日子？怎么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要是一举得男，你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女人脚步声近了，陆凌妃忙开门进了隔间。
等女人进了旁边的隔间后，她走出去一看，走远的男人果然是先前让她喝酒的那个。
也不知道他刚才跟女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陆凌妃也没细想。
又回去干了一会儿活，她继续在程征的包厢前转悠，低头背着手无聊地数着地上的大理石砖格子。
她之所以会这么无聊，是因为这回包厢门关紧了。
包厢里。
傅尧琛今晚喝得挺多的，但他酒量好没什么醉意，只是胃里难受很，刚才在包厢里的洗手间吐过一回，胃才缓了过来。
不过有人好像比他更难受。
傅尧琛拍拍程征的胳膊，调侃道：“喂！你今天不行啊！哈哈，被我喝趴下了吧！”
程征并没喝太多，但是他头却很疼而且晕，他以为是在藏西待久了，有段时间没喝洋酒的缘故。
脸上是酒后的醺红，他揉着太阳穴，没理会傅尧琛的玩笑，撵他，“边上去，热。”
包厢里开着冷空调，他还是觉得热，他扯了扯衣服领口，里头蜜色胸膛上竟也红了一片。
快要散场了，王驰也准备走人了。
他对傅尧琛咧嘴笑笑，“傅哥，我先走了啊。”
他看看闭着眼紧皱眉的程征，又对傅尧琛说：“征哥是喝多了吧？要不在这儿休息一晚，我到楼上给开个房间。”
王驰的确是金乾的股东之一，金乾娱乐区上面有专门的休息室，平常只给那些VVIP客人提供。
傅尧琛觉得这提议挺好的，于是跟程征说：“我看你都这样了，不如今晚就在这睡吧。”
说着他一笑，“省得你家老爷子等你回去都不放过你。”
先前两人聊天，程征提了一嘴他是被老爷子夺命催才回京北的，不过他并没和傅尧琛说具体什么事儿。
程征是真有些难受，这包厢里让他觉得很闷，他现在就想平躺下来休息。
他皱着眉没开口拒绝，傅尧琛就当他同意了，就叫王驰立刻去安排房间。
王驰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笑着应了。
等王驰拿来房卡，傅尧琛问程征：“能走吗？要我扶你上去？”
程征睁开眼，眼里也有些红，他摆摆手起身，“不用，你回吧。”
他站起身时脚步有些虚，人晃了一下。
傅尧琛又一笑，“我看你酒量真不行了。”
程征手撑了撑额头，没说话。
陆凌妃一直在外头等着，她捧着托盘装作很忙，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等程征出来的时候，她赶紧背过身假装打电话，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
她看着他揉着眉心进了电梯，随后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也小跑着过去进了电梯。
电梯时上行的。
楼上有休息室，陆凌妃是知道的。
那个女人她先前好像见过，也是包厢里的。
她跟着程征上楼做什么？她是程征什么人？她和程征要做什么？
这样一想，陆凌妃心里一下就酸溜溜苦滋滋的。
没带犹豫的，她心一横，拿着员工卡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