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惯性，因为自然反应。
在陆凌妃意识到她要扑到程征怀里的时候，她抬起另只手抵在了他的胸膛。
程征没有立即松开她的手腕，此时两人姿势有些暧昧。
从背后看，她似乎趴在他胸膛上，两人身体紧紧相贴。
他垂眸看她，她仰头看他，彼此鼻息交融。
陆凌妃又闻到了程征身上的香皂味，她好像只会在他身上才会闻到这种味道，她很喜欢。
而这种程征独有的香皂味像是有魔力，让她意乱，让她一时忘了自己的手还放在他胸膛上。
她穿的火红鱼尾裙领口很低，因为她上身向前倾的姿势，那一片雪白忽然落入他眼底，曲线傲人，很是妖冶。
程征移开视线，脸仍肃着。
他松开她的手腕，把手机给她，沉声问道：“傅尧琛带你来这儿的？”
他一开口，打破了这暧昧缭绕的氛围，陆凌妃也一下回了神。
她忙把手从他胸膛上收回来，坐直了身体，克制着脸热接过手机，面上也很镇定道：“不是啊，我是跟裴玟过来的。”
“要是知道傅尧琛在，我还不来呢。”她略嫌弃道。
一边回着话，一边心里还嘟囔，原来程征是靠她的手机才发现她在这里的，真是点背到家了。
程征现在知道裴玟是谁了，想到先前她的搭讪，他面有不虞，又问陆凌妃：“来这儿干什么的？”
来这儿能是干嘛，当然是年轻人一起嗨皮玩的啊，他语气那么严肃做什么？
他自己不也来了这儿么，还管她，于是她回他：“表舅来这里干什么，我就是来干什么的。”
程征似乎哼了一声，陆凌妃抬眼看他。
他似笑非笑的，看得她心里发毛。
不过他略过了这个话题，下巴一抬，指向的是长几上的烟灰缸，“都是你抽的？”
陆凌妃果然中招，当即否认道：“哪有，我才抽了两根！”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对了，她真想打自己嘴巴啊，心里暗骂一句程征奸诈。
程征睨她一眼，“以后别抽烟。”
陆凌妃哼哼反诘道：“你不也抽，为什么我不能抽？”
程征正经严肃地回：“因为我是你表舅。”
陆凌妃：“......”
她真想回呛他一句：真表舅也不好使，你得是我爸，你再来管我！
*
这一顿饭吃得也奇奇怪怪。
穿着广袖仙裙的侍女一边和在座的男士互动玩闹，一边介绍着菜品的名称。
菜名儿取得相当有古诗风雅，比如“芳草碧连天”，其实是一道时令蔬菜。
但当程征和陆凌妃落座后，这饭桌上的气氛就有点不一样了。
傅尧琛挥手让侍女下去，见程征对陆凌妃又像上回一起吃饭那样，还是挺照顾的，他心里就不咋得劲。
他左手边坐着梁玉露，他拍拍她的肩膀，嘴角勾着笑，“去，去给咱们征哥倒一杯酒。”
梁玉露长相十分清秀淡雅，青涩得像初入社会刚毕业的实习生。
她听话地起身，当真拿起酒瓶去到程征身侧。
她看着程征的侧脸，白皙的面庞红了红。
程征并没多看她一眼，话简短又威严，“我不喝酒。”
梁玉露面庞又一红，表情讪讪的，眼眶都快红了。
可惜程征不吃这一套。
齐越倒是会看脸色的，他笑嘻嘻的举起高脚杯，“给我满上吧，刚才那酒没滋味。”
陆凌妃心里已经对傅尧琛翻白眼了。
她现在才算看出来了，这二世祖正经人不做，倒是当起拉皮条的老鸨来了。
怪不得之前梁玉露对她有一些敌意，怕是也不止对她一个有。
饭桌上的人心思各异。
罗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裴玟恨不得现在就把陆凌妃抓过来好好问问。
还有一个人倒是时不时看陆凌妃几眼，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那人就是庄晟宁。
饭局终于散场，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
到了停车场。
程征喊住陆凌妃，“你等会儿。”
陆凌妃脚刚要跨上裴玟的车，她回头，“表舅，有事吗？”
程征说：“你坐我的车。”
他今晚一滴酒没沾，但是陆凌妃却不想坐他的车，肯定又要被他问什么。
她不听，鼓着脸，“我坐裴玟的车。”
程征没说话，眼眸平静地看着她。
陆凌妃再次在他的眼神下败了阵仗，只得弯腰和驾驶位的裴玟说：“裴裴，我坐他的车啦。”
裴玟瞪了瞪她，压着声说：“回头再跟你算账，你这小骗子！”
陆凌妃笑笑，双手合十表达歉意，她知道裴玟指的是她说她表舅是老头子的事。
那边程征把视线收回来，看向面前的傅尧琛，口吻一点也不玩笑，“以后别做这种牵线搭桥的事。”
他说的是梁玉露。
原来被他看出来了，傅尧琛也没不承认，他咧嘴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跟和尚似的么？你就这么修身养性啊？”
程征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平时怎么玩都可以，别把心思动到她身上。”
她是谁，不言而喻。
傅尧琛心一突，立刻就炸毛了，他否认，“真不是我叫她过来这的，我开始没告诉你，不就怕你多想么，我才瞧不上她呢！”
“哎不是，你对她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越说越怀疑，“你俩从前肯定有情况。”
程征没答他的话，“我过两天要回瑞士，卓耀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到正事，傅尧琛也正经起来，他点头道：“你放心...”
他们俩在说着话，那边陆凌妃也没闲着，她跟庄晟宁在聊着天。
庄晟宁和傅尧琛算不上交情好的兄弟，只能算合伙人，今晚他原本是被傅尧琛喊过来凑数的。
不过，他和一般富家子弟不同，他是有真本事的。
庄晟宁长相斯文儒雅，并不是傅尧琛那种表面绅士其实风流的男人。
他谈吐风趣，笑容很随和，对陆凌妃说：“你挺有意思的。”
还是第一回从异性嘴里听到对她的评价是有意思，却丝毫没有贬义，像是夸奖。
陆凌妃眨眨眼，回他：“你也挺有意思的。”
庄晟宁又笑了笑，“那么，留个电话吧，敬我们都是有意思的人。”
陆凌妃下意识看了眼程征，这时程征正好也回头看向她，他还是那张冷峻的脸。
她立即转过头，在程征眼皮子底下，把微信二维码给了庄晟宁。
“喏，扫吧。”她嫣然一笑，很是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