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陆凌妃的真实想法,她觉得傅致东真不怎么样。
但是这种实话是不能和陆向薇说的,于是她点点头,假装想了一会儿才说:“妈,你让我考虑下。”
陆向薇以为她挑剔不满意傅致东,眉头皱了皱,“在京北这个圈子里,傅致东是最适合你的。”
不管是两家的交情还是利益,傅致东的确算是豪门圈里最和她门当户对的结婚人选。
虽然早知道和谁结婚她自己说了不算,但陆凌妃终究还是说了,“妈,我和他其实不熟,朋友也算不上。”
陆向薇看了看她,平淡地说道:“豪门婚姻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婚前有没有感情不重要,婚后都可以培养。”
陆凌妃没忍住问她:“你和爸爸也是这样吗?”
陆向薇没回答她,静了好一会儿,最后挥手让她出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别叫我失望。”
过几天傅家人来沈家做客。
趁几个长辈都在谈事时,傅致东看似很诚恳地,敞开心扉和陆凌妃说了两家联姻的事。
他说:“我们做个交易。”
他说的交易就是两人假结婚的事,一年后再离婚。
陆凌妃同意了。
见她这么快就答应,傅致东笑了笑,眼神里带了点审视,“你倒是很干脆,你就这么肯定我是真的想和你做假夫妻,不怕我是找的借口?”
陆凌妃抿了口茶,微笑着看他,“别人我可能不信,但傅二少我是信的。”
她嘴角的笑有一些些讥诮,愣是让傅致东心头一紧,以为她知道了什么。
再仔细瞧去时,她脸上刚才那抹轻讽已经消失不见,笑容温良无害。
陆凌妃想到了大一时她凑巧碰见的那一幕。
傅致东比她高两届,他们曾是大学校友。
当时她参加了话剧社团,那天她正巧为了几天后的登台表演,赶着去礼堂排练。
从宿舍楼到礼堂挺远的,她抄了小道,经过一片银杏林。
金黄的落叶铺了一地,脚踩在枯叶上轻轻地咯吱响。
抬头间,见前头空置的实验楼一楼教室那儿晃过一个人影。
陆凌妃本来也没当回事,但站在教室门口的女生看着有点眼熟。
走近了一些,她想起来了,这女生好像是傅致东的女朋友。之所以会认出来,是因为之前凑巧遇到过她和傅致东牵手逛街。
此刻女生正低头玩着手机,像是在等人。
拐过弯,经过实验楼的另一侧时,陆凌妃竟然也看见傅致东了。
但他却是和一个男生站在男厕外,两人的姿势令人有些浮想联翩。
他们彼此搂着腰,头贴着头。
接着,他们接吻了。
陆凌妃真是吃惊不小,看着他们越来越大胆的亲密行为,她收回视线,快步离开了。
想到先头看见的那个女生,她心中升起对傅致东的鄙夷。
以前她不过是觉得傅致东擅于掩饰,有些虚伪。现在看来,他其实人品低劣。
这件他的破烂艳事在几年后终于又被她想了起来,但于她也有些好处就是了。
从某方面来讲,陆凌妃对傅致东是放心的。他们婚后的确是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快到一年之期,陆凌妃跟傅致东提了离婚的事。
他们之间没有财产分割方面的分歧,所以陆凌妃拟的离婚协议很简单。
傅致东看了一眼协议,随后把文件扔到一边,打量了她一会儿,“我不同意离婚。”
陆凌妃没想到他居然会反悔,她气得一下站起身,“你出尔反尔?”
傅致东却是耸耸肩,不承认自己的言而无信,“我可不记得咱们有过什么约定。”
在此之前,陆凌妃对傅致东起码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但是现在,她紧咬着牙齿,威胁他,“你是gay的事藏得辛苦吧?你最好把这份协议签了,不然我就给你说出去!”
傅致东脸倏地一僵,冷冷问她:“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怪不得当初你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早摸清我的事。不过,就凭你空口白牙地说,你觉得有人信?”
随即他阴恻恻笑了笑,“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要不你好好求我,我勉为其难和你睡一睡再签字,你看怎么样?”
陆凌妃当即就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傅致东,你真让我恶心!”
傅致东平时温柔的好脾气可都是装的,现在没别人,他起身抓住她的胳膊,怒道:“你敢打我?”
而且还被她说恶心,他心里涌上火气,出口讥讽道:“你喜欢程征你不恶心?他是我表舅,现在也是你表舅!”
陆凌妃不清楚傅致东是怎么知道她喜欢程征的,但她没说话,用力甩掉他的手,脚下一脚踹过去。
防狼术不是白学的,傅致东痛得手一松,人缓缓地蹲了地,一脸阴狠地瞪着她,“想离婚?你做梦!”
这一天,是陆凌妃和傅致东撕开脸皮的开始。
再之后某天,傅致东突然打电话给她,让她去他们的婚房谈谈离婚事宜,他同意签字离婚。
陆凌妃虽然怀疑他话的真实信,但还是驱车去了。
为了应付沈傅两家长辈而做做样子,她有别墅的钥匙,别墅里也有一间她的卧房。
她开门进去,却没看到傅致东的人影。
这时,二楼传来一点声音,那动静似乎是在她的卧房。
从球杆桶里拿了根高尔夫球杆,陆凌妃放轻脚步很警惕地上楼了。
此时卧室门大敞着,像是故意给她看一样。
房里大床上正翻滚着两个一丝不挂的人,两个男人。
那股恶心加被耍弄的怒气一下冲到了她的头顶,陆凌妃猛地把手上的高尔夫球杆朝床上的傅致东扔过去。
傅致东躲开,球杆却打到了他身下的那个男人。
他看着她诡笑,“你不是说我恶心?我现在就恶心给你看!”
他故意来恶心她,简直无耻到极点。
陆凌妃一个字都没说,怕脏了自己的嘴,她转身下楼。
这一天过后,陆凌妃起诉傅致东,诉讼离婚。
她唯一想想还后悔的,就是那天被他恶心得忘了拿手机拍照片作为证据,真便宜了他。
*
天黑黑,人惘惘。
她和傅致东的这些烂事,对陆向薇她都不知道怎么说,又叫她如何开口和程征说呢?
不知道抽完第几根烟,陆凌妃将手指凑到鼻尖。
她闻了闻,真的和程征染上烟味的味道不同。
她又点燃一根烟,心里想:
等过些时候吧,她就把程征忘了。
她找个男人去,玩一玩,试一试。
嗯,不要和程征那老东西一样的。
她吐出一口烟圈,双眼迷离,自言自语道:“就二十岁的吧,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