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的语气听上去淡淡的,陆凌妃从里面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早上赌气一句谢谢都没和他说,现在又被他在这儿逮住,真是有点丢人。
他出声喊她,她没理,继续往门外奔。
“滴”一声,他好像过了闸机出来了,长腿迈了几步就到了她跟前。
陆凌妃拿帽子挡脸装死,连表舅也不喊了。
程征抬手拿掉她的帽子,并没有问她怎么在这里,只看她一眼,“跟我过来。”
陆凌妃摸不清他什么意思,他看起来似乎没和她计较早上那点不愉快的事。
怀疑他是知道她跟踪他到这里了,她脸皮也没那么厚,所以故作轻松地扬起笑脸,“表舅,我还有事呢,就先走了。”
程征都没开口说话,只用眼神就让她缴械投降了。
陆凌妃只得闭了嘴,乖乖跟他后面走。
做这些糗事儿总是被程征发现,她看着他的背影,没精打采地又说:“表舅,我脚好疼啊。”
她的意思是,她还是先回去了。
程征转身,扫了眼她的脚,问:“要我抱你?”
陆凌妃脸倏地一烫,她才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她来劲了,刚才还丧呢,现在又像个好斗的公鸡,她几步走到他前面去,小声哼唧道:“我才没有要你抱。”
程征瞧她那样,嘴角微扯了下,带她上了楼。
刚才电梯里广告牌上都是卓耀资本,陆凌妃心猜,原来程征退役后在国外做风投?
她对金融业了解得不深,但卓耀资本她也是听过的,是全球知名风险投资机构。
其实她猜对了一半,卓耀中国公司明面上的老板虽然是傅尧琛,但其最大的股东以及决策者都是程征,他才是背后的大佬。
大厦顶层,是卓耀总裁办公与休闲的地方。
而此时其中一间办公室里,傅尧琛坐老板椅上玩着手机。
他在看陆凌妃喝醉酒抱着电线杆喊程征的视频,视频只有十来秒。
他脸上带点儿坏笑,“啧啧,你可真会装啊陆凌妃,真逗。”
反复看了两遍后,他似乎才发现自己在笑,傅尧琛笑一收,把手机扔桌上,有点烦。
等了好一会儿了,他才想起来,“程征怎么还没上来?”
他开门出去,准备看看程征上来了没有。
当从他隔壁的办公室前走过时,里面的百叶窗正缓缓下降。
傅尧琛矮了身往里面看去,程征就站在沙发前呢。
再一看,他面前还站了个人,那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啊?
*
程征把陆凌妃的帽子往茶几上一搁,边解着西装扣边问她:“吃饭了没有?”
陆凌妃还真没有吃午饭,但是她现在光顾着看程征了,觉得他解西装扣扯领带的样子尤其性感。
他的手指修长,喉结高凸,她都好想摸一摸啊。
见她没出声,程征瞥一眼她,“嗯?”
有点儿犯花痴,陆凌妃喉咙咕咚一下,扭过脸去不看他了,说:“吃了。”
她撒谎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抿抿嘴唇,而且还不敢和他对视。
程征还是有点了解她的,他从办公桌文件架上抽出一本册子,然后递给她,“看看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这是五星酒店的菜单。
他怎么知道她没吃饭呀?
陆凌妃也不客气了,接过册子心里有些开心,笑得眉眼弯弯,“谢谢表舅。”
这笑真是发自内心的,而且很甜。
正说着话,办公室门被打开了。
陆凌妃转头一望,原来是傅尧琛这个讨人嫌的。
她还记着他之前在豪京跟她犯贱的事呢,于是冷淡地把目光收回来,当他不存在。
傅尧琛进来,手抱着臂哼道:“哟,陆小姐怎么在这啊?”
程征在,陆凌妃当然不可能表现出她野蛮的一面,于是她不搭理还在犯贱的傅尧琛,只顾自己看菜单。
她选了几个菜告诉程征,程征给人打了通电话过去。
这俩人都没理他,傅尧琛又气,他忍不住出声道:“你到我公司吃饭来了?我这里又不是饭店。”
程征终于掀起眼皮来盯他一眼,意思是让他闭嘴。
程征今天过来卓耀是要跟傅尧琛谈他新公司的事的,他还真有个小忙需要傅尧琛帮一帮。
他轻拍了下陆凌妃的后脑勺,像吩咐小孩似的,“去我办公桌那儿坐。”
随后他让傅尧琛坐沙发那儿,自己坐在他对面,和他说:“新公司的事,有件事要麻烦你。”
傅尧琛神色也正经了些,问他:“出什么问题了?”
程征新创办的公司是一家民间公益救援机构,即飞鹰救援队。
飞鹰救援队是非盈利的,它以人道、志愿、中立为原则,在灾难面前竭尽全力地拯救每一条生命为宗旨。
飞鹰救援队成立不久,还在初运营阶段,关于车辆协调方面,程征他自己不方便出面处理。
他跟傅尧琛说了情况,“钱从我账上划,车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对傅尧琛来说确实是小事,他应下了,“嗯,没问题。”
他俩在谈着事情,陆凌妃也没闲着。
她坐老板椅上一边无聊地转着椅子,一边耳朵竖着在听。
听他们说了一会儿,她大概听出程征弄了个公益救援队。
这样的事,也只有程征才会去做。
她胸腔内也热热的,她就知道,程征没有变,他一直是个有博大胸怀的人啊。
这样厉害的程征,谁才能将他收入囊中呢?
陆凌妃望着天花板,心里叹了叹气,感觉更饿了。
一会儿后,办公室门被叩响了。
傅尧琛的秘书提着餐盒袋进来,她微笑道:“程总,傅总,餐到了。”
程征叫她拿给陆凌妃,继续和傅尧琛谈事情。
陆凌妃一个人在那儿吃得欢,红唇微嘟,吃得亮油油的。
她吃饭虽很文静没什么声,但是她长得美,看她吃饭似乎也是一种享受,而且饭菜也闻着香,叫人觉得自己好像也饿了。
程征瞥一眼总往陆凌妃那边瞟的傅尧琛,沉声说道:“出去。”
傅尧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