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什么？
她就是想不起来，加上不太相信自己，才问他的啊。
陆凌妃倒不担心程征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当年都那样了，他都......
她是担心自己又对他做什么大胆的事。
想到以前，她脸又一烫，眼睛盯着碗里的面汤，故作淡定地说：“我昨晚好像喝多了，有点断片。我记得我遇到傅尧琛了，是他让你来接我的吗？”
好像喝多了？
程征眉挑了一下，回她：“嗯。”
还真是傅尧琛叫程征来接她走的？
陆凌妃记不得她和傅尧琛说了什么干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见到程征后她又做了什么。
她试探着问：“我应该没干什么...事吧？”
她盯着程征瞧，在他脸上没看到不耐烦或者不喜的表情后，她微微松口气，她应该真的没干什么事了。
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就见程征薄唇扯了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吐出两个字：“干了。”
陆凌妃那口气又提了上来，她眼儿睁得圆圆，“我，我干什么了？”
程征起身收碗，淡淡瞥了她一眼，“自己想。”
她就是想不到啊！
陆凌妃很苦恼，还有程征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有没有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啊。
喝酒真误事。
她撇了撇嘴，想要问程征昨晚有没有看见她的包，就瞥见她的包在沙发上好好待着呢。
她忙走过去打开包，手机还关着机。
陆凌妃已经开始担心陆向薇对她的“狂轰乱炸”了，一开机，果然，未接电话弹出来几条，微信消息更多。
陆向薇问她：“去哪儿了？”
“手机关机你是想干什么？又要躲起来？”
“听樱婷说，你和傅致东在酒店里差点儿动手？又发生什么了？”
“给我回电话！”
陆凌妃手一抖，赶紧又把手机关了机。
“都怪傅致东那贼东西。”她小声嘟囔道。
也不知道程征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她转身吓得一激灵，“表舅，你走路没声啊？”
程征没和她计较，把手上的衣服递给她，“上楼换衣服，我送你回去。”
陆凌妃低头一看，是她昨天穿的那身丝绒连衣裙。
她捧着衣服上楼，衣裳很松软，像刚洗过烘干一样。她鼻子凑上去嗅了嗅，是清香的洗衣粉味道。
换完了衣服下楼，到院子里，陆凌妃又看到那只德牧了。
哦，现在得叫它爱国。
爱国向她摇尾巴，爪子还拍了拍他跟前的球。
陆凌妃贴着路边边走，不敢靠近它，还问程征：“表舅，它是在跟我显摆球吗？”
程征弯腰摸摸爱国的狗头，“自己去玩吧。”
他看向她，说了一句令她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你脚不疼？”
她为什么会脚疼？
陆凌妃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但是自从他问了这句话后，她穿上高跟鞋，真的觉得脚底板有点疼。
“哎？我脚这么疼了？”她追上去问程征：“你怎么知道我脚会疼？”
不知道是谁昨天大晚上光着脚在院子里疯跑，还让狗追她。
程征回答她：“因为我是大人。”
陆凌妃：“......”
她非常不喜欢他总是拿她的年纪说事儿，好像在他眼里，她还是十几岁时一样。
她有些炸毛，脸色冷淡下来不少，“我也是大人，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程征看她一眼，表情也挺严肃的，“晚上在路边喝醉，是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会干的事？如果傅尧琛没有遇见你，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就知道他会训她喝酒喝大了的事，原来在这等着她。
真是难得他一口气跟她说这么多字啊。
他又不是她真的表舅！
昨晚和傅致东吵架动手的事涌上心头，还被另外三个人看了笑话，再加上陆向薇质问她的短信，这些事令陆凌妃一阵阵胸闷。
她赌气脱口而出：“我不成熟，我也是大人！我已经结婚了，现在都要离婚了！”
这是她自己终于把她不太光彩的婚姻私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对象还是程征。
程征像是被她的话堵住，他顿了有片刻没说话。
陆凌妃却是不敢和他对视了，怕自己败下阵来，把头扭到一边，先于他跑上了车。
车上。
程征本来话就少，现在陆凌妃更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于是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景庭。
车一停下，陆凌妃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就下了车，也不回头看程征。
等他的车开走，她一直悬在半空却没按电梯的手才动了动。
恍然间想起，她和他到现在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
她没问他要，他也没问她要。
陆凌妃承认，她没七年前那么勇敢了。
她吁出口气，心想道：算了，反正以后和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她自己的婚还没离掉呢，他...他早晚也会结婚的...
想到这儿，她眼睛红了红，转身上了楼。
*
一到家，陆凌妃就把自己摔到沙发里窝着，想起来她的车还停在豪京。
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公司。
把手机开机，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主动给陆向薇打去了电话。
没响几声，陆向薇接了起来，听得出她在生气，“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昨晚去哪儿了？”
陆凌妃刚要扯谎说她回景庭了，陆向薇严厉的声音就传来，“别想着骗我，我昨晚叫蒋欧过去看了，你不在景庭。”
陆向薇不待见程征，也特别反对她对程征有念想，陆凌妃是知道的。
所以她在程征家待了一晚上的事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于是她只得另扯一个谎，“我住酒店了。”
知道陆向薇可能真会去查她入住酒店的信息，陆凌妃又说：“昨晚后来我遇到傅尧琛了，他和我一块儿入住的酒店。”
提到傅尧琛，陆向薇果然不再问她住酒店的事，转而说：“你昨晚和傅致东在酒店闹了？还差点儿动手了？”
陆向薇最爱面子，陆凌妃把手机放到一边开了免提，自己抱着膝盖坐那儿，“没闹什么，没外人看到。”
“就算樱婷不是外人，傅尧琛不是？那个季琉玥不是？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在外面给人留下话柄。”陆向薇道。
陆凌妃注意到了她话里的季琉玥，假装随口一问：“妈，那人叫季琉玥呀？你认识？”
陆向薇淡淡应一声，“和程家傅家关系都不错的那个季家的。”
京北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就只有一家姓季的，陆凌妃心里大概猜到季琉玥是谁了，没敢再多问，怕陆向薇听出些什么。
但陆向薇却是带点古里古怪地哼了声，“这丫头最近也刚回国，听说要和程征相亲呢。哼，程老头子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挑孙媳妇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无心说的，还是故意说给陆凌妃听的。
但陆凌妃确实听进心里去了。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在说：
程征要相亲了？
他早晚会结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