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妃的酒品可以说是十分不好了。
傅尧琛算是领教到了,怪不得上回在饭局上她不喝酒,原来她会发酒疯!
他一手抓着陆凌妃不让她乱踢,一边还要空出手来给程征打电话,刚说一句话,手机就被她踢飞了掉到花坛里。
程征今晚睡得很早,他吃了点对睡眠有助的药就强迫自己睡下了。
刚有点要睡着的意思,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傅尧琛,他刚接起,就听到傅尧琛近似咆哮的声音,“程征,快把这个神经病弄走!”
程征还不知道他说的神经病是谁,话还没问出口,接着手机里就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最后咚一声,好像手机掉了。
“喂,尧琛?”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眉头微蹙。
那边的傅尧琛要去花坛里捡手机,他怕陆凌妃这个酒鬼出什么事,就一直抓着她的手腕,但是她却往路上跑。
她疯起来力气真不小,两个人跟拔河似的。
于是傅尧琛终于怒了,他倏地转身指着她大声吼道:“你丫的再动试试!再动我就把你丢在这儿,让你被乞丐捡回家!”
手机还通着电话,傅尧琛的这声吼自然也被程征听到了,他眉头蹙得更深了。
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陆凌妃,她松了手,也不踢傅尧琛了,转身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哭。
刚才是嚎啕大哭,这会儿是呜呜地小声哭泣,听着很是伤心。
她好像把电线杆当成程征了,一边哭一边说:“程征,他欺负我,我不要被丢掉...”
看到她这样哭,傅尧琛回想了想,自己刚才语气是不是真的太冲了。
他咳了一声,跟她说:“喂,陆凌妃,我不会把你丢在这儿的。”
但是陆凌妃不理他,哭得好像都要肝肠寸断了。
看她抱着电线杆一时半会也不跑了,傅尧琛爬上花坛找手机。
手机刚捡起来还没开口,那边程征冷沉的声音就传来,“你和陆凌妃在一起?”
耳朵真尖啊。
傅尧琛啊一声,“她喝醉了,一直吵着找你呢,你过来接她吧。”
刚报完地址,程征“啪”地就把电话挂了。
傅尧琛莫名有一种心虚,他抓抓头发觉得好气啊,搞得真是他欺负了陆凌妃一样。
程征住的地方离这挺远的,在等他来的时间,傅尧琛就坐花坛上看陆凌妃抱着电线杆哭。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这么能哭,哭了有几十分钟了吧,还在哭。
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
他走到她跟前,喊她,“喂,有什么好哭的。”
陆凌妃虽然醉了,但还是很记仇的。
她眼睛红得像兔子,再瞪人的话就像只龇牙的凶兔子了。
她转过身,双手握成拳,像功夫场面那样,高抬腿出其不意又给他一脚,“西八!zu gao !!(去死)”
傅尧琛这回听懂了前面一句了,是骂人的。
而且好死不死,又被她踢中,他痛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又吼道:“陆凌妃!你丫的信不信,我真把你丢这儿!”
刚要伸手假装去教训一下她,程征来了。
来得这么快,傅尧琛顿时没好气道:“可不是我欺负她啊,她都快把我踢坏了!”
看她眼睛红红的,妆也花了,程征脸色又沉了一些,一时没说话。
大掌摸了摸她的头,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指替她擦着眼泪,“怎么了?”
他声音低沉,但陆凌妃就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温柔。
她即使醉了也能认出他,抬头一看到他,她嘴巴一瘪,呜呜地又哭了。
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不停抽泣着,像是道不尽的委屈,“程征,程征...”
程征觉得心口处软软的,他拍拍她的背,替她顺着气。
看见陆凌妃这样,傅尧琛哼一声,“感情她发酒疯就认得你一个。”
程征让他把陆凌妃丢在花坛上的包拿给他,跟他说:“我先带她回去,今晚多谢了。”
傅尧琛摆摆手,“你跟我说什么谢。”
程征领着现在像个乖宝宝的陆凌妃往车前走,让她坐到了后座。
看着程征的车开远了,傅尧琛才一拍额头,有点懊悔,“哎,我这不是帮兄弟往坑里跳么?”
*
醉了的人就是醉了,酒品不好的人一时半会儿酒品也不会变好。
程征本来是想让陆凌妃在后座躺着休息会儿,但她只乖了几分钟,就蹭地坐起来了。
她先是掰着手指头开始自言自语,坐在前头开车的程征也没有听清,看她没什么大动作,就也没出声说她。
然而下一刻,陆凌妃把车窗开得老大,头也伸了出去,她啊啊地乱叫。
看见她半边身子都探出窗外了,程征心一紧,立即把车速降得很慢,回头盯她一眼,“凌妃。”
陆凌妃似乎现在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她趴到驾驶位的椅背上,眨巴着大眼儿看他。
程征趁机把车窗都关上,中控上了锁。
她的头都要和他的头贴在一块儿了,呼吸扑在他脖颈处,程征觉得有些痒。
他动了动脖子,仍然目视前方,跟她说:“回去坐好。”
陆凌妃没听,却是又往前趴了一些,盯着他的侧脸看,然后很高兴道:“你是程征吗,你是程征吗?”
真是个醉鬼。
程征侧过头睨一眼她,“我不是。”
陆凌妃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像是在揣摩他的话,“你骗人。”
她的头发碰到他的耳朵,程征连耳朵都痒痒的了,他想让她坐回去。
刚要板起脸开口,她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就是程征。”
刚才哭过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使得她眼周像涂了红红的胭脂,很是艳又很媚。
此时的她,笑得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