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的声音响起，傅尧琛立即停了手。
陆凌妃也是身子一僵，随后把傅尧琛推开一步远，她看似泰然自若地理了理头发。
程征站在走廊电梯那头的地方，离他俩十米开外。他站那儿没有动，表情肃穆。
他的眼神叫人紧张，傅尧琛抓了抓头发，仿佛要缓解这阵尴尬，笑了笑说：“是来喊我下去玩的？”
程征眼眸深沉地盯他一眼，“跟我下来。”
程征比傅尧琛大个一两岁，从小时候起傅尧琛跟程征屁股后面玩着时，就是把程征当半个哥哥的，所以平时他在程征面前都会收敛一些。
说完那句话，程征就转身下楼。傅尧琛心里烦躁又挠了挠头，但没有刚才那样的狗脾气了，提步也跟着程征下了楼。
走廊里一下变得安静，陆凌妃轻吁出一口气，刚想关上门，有个人却自讨没趣地上来说话。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手段啊，陆凌妃。”傅致东阴着脸说。
陆凌妃也没给他好脸色，“我什么手段？我要是有手段就会全都用在你身上，把你那些烂事儿给拍下来当证据！我还用得着这么费心跟你打官司？”
傅致东眼神阴翳几分，“连傅尧琛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你是不是很得意？这是想跟我离婚后去当傅大太太了？”
陆凌妃冷笑一声，“我还看不上你们傅家，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不想再跟傅致东废话，直接砰地把门关上了，险些砸到他的鼻子。
傅致东一脸铁青，在她门前站一会儿，才下楼去了。
一楼会议室。
屋里只有两个人，程征和傅尧琛。
傅尧琛拨弄着会议桌上的地球仪摆件，不太想和程征对视，“叫我来做什么啊。”
程征大掌扣住地球仪，黑眸盯着他没放过他，“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她不是你能玩的。”
傅尧琛抓抓头，“我没想和她玩啊，我知道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叮，打火机的声响。
程征点燃了一根烟抽着，他的眼神在烟雾里令人看不清情绪，“喜欢她？”
在程征面前说喜欢一个女人，傅尧琛真有几分莫名的不好意思，而且这个女人还是陆凌妃。关键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一种想要得到她的好胜心。
他支吾着没说话，程征声音却冷了几分，“得不到她，就要毁掉她？”
傅尧琛抬头，“我没想毁掉她——”
程征打断他的话，“如果先前撞见你们的不是我和傅致东，是季琉玥或者瞿筱，你认为明天京北圈子里会有什么传言？你让她处于哪种境地？”
十来个人都住同一层，如果不是季琉玥她们在泡温泉，陆凌妃和傅尧琛在走廊上的拉扯很容易被她们撞见。
还未成功离婚，就和自己丈夫的堂哥有染，这确实是个大丑闻。
傅尧琛没想那么多，程征不再和他多说，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警告他一句，“到此为止。”
随后，他开门离开了。
望着程征的背影，傅尧琛怔愣在原地一会儿，心里突然有了一点清明，程征从没正面回答过他对陆凌妃的想法。
傅尧琛都快把头发抓秃了，他手撑在会议桌上，低声咒道：“靠！我特么是傻了？”
*
陆凌妃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这破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撞上傅尧琛那个突然发病的神经病，还那么凑巧被傅致东看见了。
被傅致东看见也就算了，连程征也看见了，他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她呢。
陆凌妃有些恼火，这叫什么事儿！这状况搞得好像她勾引他兄弟一样。
她愤愤地把衣服和化妆品往行李箱里丢，这时门又被敲响，她当即就没好气吼道：“谁啊！烦不烦！”
门外响起沉着而熟悉的嗓音，“是我。”
陆凌妃扔东西的手一滞，咬了咬唇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开门了。
她低着头，也不看来人，没精打采地喊了句，“表舅。”
程征进来把门关上，扫了眼她的屋子，发现地上行李箱敞开着，里头衣服化妆品乱乱的。
“在收拾东西？”他问。
陆凌妃才想起来她行李箱里东西可乱呢，还有几件文胸大喇喇的放着。她脸一热，忙跑过去抬脚一踢，把行李箱踢了盖上了。
她手背在身后，低头看自己的脚，就是不看程征，“嗯，我马上就回去了。”
“天黑了，走山路不安全。明早再回。”他说。
陆凌妃别扭劲上来了，她抬头说：“我就要回去。”
程征往她跟前走了两步，低眸一瞥，瞧见她手腕上有些红印。
他握上她的手腕，拇指轻抚了抚，“傅尧琛弄的？”
他指头上有薄茧，摩挲在她肌肤上时，有些痒痒的，还有点舒适，那会儿被傅尧琛用力抓住的痛感仿佛都消失了。
她嘟着嘴不满，向他告状，“他有神经病，你把他送去精神病院，把他关上一个月。”
程征听完轻笑了一声，拇指继续抚着她的手腕，“嗯，我已经说过他了。”
告了状，心里的委屈涌上来，她哼唧着说：“他真是个王...坏东西，不仅胡说八道，支票到现在也没给我。”
要不是在程征面前，她王八蛋狗屎蛋肯定是要骂出来的。
真是个小财迷，程征轻轻一拉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一点，摸了摸她的头，“嗯，晚上我就叫他拿给你。”
陆凌妃高兴了，脸上有了笑意，又是眉飞色舞的了，“一分钱都不能少。”
程征唇弯了弯，手指轻捏一下她的脸，“下去吃饭，就给你加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