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挽星腿还有点麻，于是就一边悄咪咪脸红，一边用手轻轻捶腿。
过了一会，沐向晚还是没有出来，他的视线就开始滴溜溜乱转了，看见电视机旁有张照片，他眼睛一亮，凑近了去看。
那应该是沐向晚在海边拍的一张照片，在鹿挽星眼里，蓝天大海白云都成了她的陪衬，不及她一抹笑容耀眼。他看了眼浴室，然后偷偷拿出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咔嚓。”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和手机拍照的声音一同响起，鹿挽星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熄灭了屏幕。
沐向晚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问，“在干什么呢？”
鹿挽星一脸平淡地回答，“没干什么。”实则眼底有几分难掩的慌张，确实也没干啥，只是拍了张照片而已。
沐向晚没注意这些，现在脑子完全清醒了，有点懊恼。她是多心大才把人带回家放着啊，虽然失恋失到一半就像没失一样，但是对得起她喝的那几杯酒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啥，眼前的人就一脸控诉地看着她，她不自觉问出来了，“我好像没干啥坏事吧。”
“你一天都不回消息，早上也没去咖啡店，我以为你生气了。”刚刚看上去还挺硬气的人说起话来反而有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沐向晚生气似的。
沐向晚这才拿起茶几上被遗忘多时的手机，看了一眼上条消息的时间，早上7：39。有点心虚，但不多，理直气壮地回答，“没看见。”
笑话，总不能说堂堂沐大律师借酒消愁去了吧，那她得面子往哪搁。
对面就一直投射怨念光波，像盯负心汉一样盯着她。
沐向晚正愁找点什么借口把人送出去，那边鹿挽星肚子就响了起来。
沐向晚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抬眼看他，“没吃饭？”
鹿挽星有点脸红，却依旧老实回答，“是的。”又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沐向晚，“姐姐，饿。”
沐向晚擦头发的手一顿，差点没扛住这波语言攻击。她磨了磨牙，这小崽子，挺会拿捏的。
“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顺便送你回家。”
听到前面半句鹿挽星眼睛一亮，听到后半句明显有点不情愿。他看着沐向晚回屋换衣服的身影有些哀怨，自以为很小声地说，“我还以为能吃上姐姐做的饭呢。”
沐向晚听笑了，这音量生怕她听不见是吧。
她转过身，拉着鹿挽星的手走向厨房，就在鹿挽星以为目的达成的时候，沐向晚把他拉到了冰箱前，然后一脸冷漠地拉开了冰箱。
冰箱空旷得有些过分，只零星地放了几瓶饮料和酒。
当鹿挽星和沐向晚面对面地坐在粉馆里的时候，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人的冰箱可以是这样的，就算他自己会做饭，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沐向晚对落在她身上带着些幽怨的视线视而不见，只想赶紧让面前这祖宗吃完了东西然后回家。真的别缠着她了，再缠着真忍不住下手了。
这小孩还不知死活地撩她，粉端上来之后，还特别真诚地问，“姐姐尝一口吗？”
沐向晚冷漠脸，“不尝。”
“哦。”那边就慢吞吞开始吃起来了。
吃再慢也有吃完的时候。依旧是沐向晚结的账，她打算给这小孩打个车，让他自己回去。
身后人轻轻扯住她的衣角，“姐姐明天还去咖啡店吗？”
沐向晚脚步一顿，“不去了。”
身后人的声音里带着些受伤，“是因为我吗？”仔细看他眼睛的话，有一闪而过的算计。
沐向晚违背良心回道，“不是，我生性就不爱喝咖啡。”
鹿挽星有一瞬间被无语到，不过还是继续表演茶艺，“没事，姐姐不用勉强，我不去那上班就是了。”
说到这，沐向晚倒是有些疑惑，转过身上下打量了男孩一番，很简单的穿搭，很好看，不对，思想跑偏了，拉回来。穿搭简单但贵气，都是大牌子的衣服，应该是个不缺钱的主，为什么会跑到咖啡店去打工。
她挑挑眉，“怎么？少爷出来历练吗？”
鹿挽星眼神游离，磕磕巴巴说，“是、是的。”总不能说提前打探好了，甚至倒贴钱给咖啡店，去偶遇某人吧，这也显得太蠢了。
眼看着自己快被送走了，鹿挽星有些急了，他知道沐向晚这是在和他拉开距离呢，今晚就这么走掉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呢。
他低头掩盖住眼里的几分阴翳。
声音一如既往，“你明明也不是对我没感觉，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呢？”
沐向晚脚步顿了顿，是啊，为什么呢？这人年轻优秀，跟她那头疼的妹妹一个学校的人，怎么想都不会差。想到这，沐向晚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低声骂了句，“晦气。”
听见这句话的人眼里郁色更多了几分，没再开口。
她认真想了想，她不会是被ptsd了吧，然后发现，还真有可能，身经百战的沐律师有点无语凝噎。
不过，她现在倒是想跟身后的小孩好好谈谈了。
沐向晚指了指不远处路灯下的长凳，示意过去坐坐。
刚坐下，她就感觉身旁多了个热源，然后又悄悄更挨近了点，沐向晚就当无事发生，开始专业起来了，条理清晰地开始分析两人的适配度，“我今年28，你今年19，相差快十岁，你再小一点我都可以构成拐卖未成年的罪了。”
鹿挽星收起眼里的情绪，认真地盯着沐向晚，反驳，“只是八岁多一点点，而且，没有拐卖，我是自愿的。”
“三岁一代沟，咱俩都快三个沟了。”
“我腿长，跨过去。”
“好好好，不说这个，就说咱俩认识才多久，也就半个多多一点，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我对你的了解又有多少。”
鹿挽星眼睛一亮，脑回路显然异于常人，“我、你是想了解我吗？”说着还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
“······”
“我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我想要一段稳定的恋情，注定没有结果的事物我不想去尝试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才是她一直拒绝的原因，别的也不过是托词罢了。
她在事务所见过太多太多了，离异出轨情杀，沐向晚很难相信，感情这东西是恒定不变的，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变数成倍增长，所以遇见的第一瞬间，她选择了逃跑，选择把源头扼杀在摇篮里。
“我大抵是个无趣的人。”
鹿挽星得寸进尺，直接拉住了沐向晚的手，“不，你在发光。”
沐向晚没追问，鹿挽星也不解释，只是安静地坐着。
沐向晚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的温度，在初秋的天气里，不会让人讨厌，反而多了几分眷恋。
看着看着，思想就跑偏了，这样的手，很适合抓床单吧。
拉回思绪，沐向晚倒是有些想开了，人都主动送上门了，羊入虎口，拒绝一次就好，再拒绝一次可就不礼貌了。
她拉着鹿挽星起身。
鹿挽星还有点迷茫，不过倒是乖乖跟在她身后。
沐向晚打开车门，把人塞进了副驾驶。她都打算发车了，看见身旁的人还没有系安全带的意思，不由开口，“怎么了，要我给你系安全带吗？”
鹿挽星嘴比脑子快，“好啊。”
沐向晚笑了笑，倒也真起身给他系安全带了，两人的呼吸近到快贴在一起，就在鹿挽星还想偷亲一口的时候，沐向晚已经退回去了，他暗道有些可惜，没把握住机会。
“回家还是回学校。”
“回你家。”
沐向晚斜睨他一眼，“驳回。”
鹿挽星撇撇嘴角，“回学校。”
鹿挽星好像明白什么了，沐向晚这个表现，是打算给他个机会吗。
他忍不住开口试探，“你能不能不要不回我消息啊？”
“嗯好。”
“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嗯好。”
“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你学的什么专业？”
“美术。”
鹿挽星等半天，都没有后文，“就这？没啦？”
“没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了，反正以后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的。
“那，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鹿挽星，身高183，长得好看，会画画，还会做饭，六块腹肌，有人鱼线，是您人妻的最佳选·····”
“咳咳。”还没说完就被沐向晚打断了，她怕等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这小子是真敢说啊。
偏生那人还有些疑惑，“怎么了，姐姐是不信吗？我真的有六块腹肌，虽然没有八块，不信你摸摸。”说着就来拉沐向晚的手。
沐向晚轻轻拍开，“别闹，开车呢。”
“好吧，那下次有机会再摸。”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没过多久车就已经到学校门口了，沐向晚没开太近，前面就是美食街，晚上人比较多，容易造成交通拥堵。
沐向晚下车，走到鹿挽星身边，找了个死角，把人抵在车上。在鹿挽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摸了一把，嘶，手感真不错。然后一本正经地收回了手，也不管身旁人面红耳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