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商琼欢很清楚天道对白薇有多偏爱,她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冲过去阻止。
“别去。”姬千煜一把将商琼欢拉入怀中,两手撑在栏杆上彻底把商琼欢圈在怀中。
“放开!姬千煜!”商琼欢有些着急又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只是微微侧头低声训斥。
“欢欢,别过去,那老东西会劈毁你的魂魄。”姬千煜近乎温柔的扣住商琼欢的双手,微躬身下颚靠在小姑娘的肩膀上,语气认真中还带着点委屈祈求。
那老东西……?
商琼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姬千煜指的是天道。
姬千煜都能叫他老东西……
“玉玉!”商琼欢一激动回头去看姬千煜,希望他能帮忙。
“嗯?”姬千煜没防备小姑娘会突然回头,两人鼻尖擦过,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姬千煜看着被白纱遮住的双眼倾身过去,如蜻蜓点水般怜惜的落下一吻。
这一吻来去匆匆,商琼欢心头一跳却只当是意外,她拽住姬千煜的衣服额头相抵,压低了声音请求他:“欢欢,帮帮我师尊吧。”
商琼欢回头去看站在半空中的墨砚,半身绕着规则的墨砚与天雷对峙,一道又一道雷电劈在他身上,衣袂翻飞,却没能止住墨砚提剑走向白薇的步伐。
突然天光乍现,雷声消散,阵阵道音四起。
“是道音啊!!”
“天道是认同了剑尊吗!!”
“不愧是剑尊啊!!”
场下崇拜的声音不绝于耳,鸟兽吼叫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愈发清晰,突然墨砚停下脚步,似有所觉般看向天空。
“这声音……有些诡异啊。”就连站在旁边的葛决明都思忖起来。
“老葛!快看东南方!”关亭山震惊的看着东方的一幕。
“快开护山大阵!”墨钦蹙眉看着东方,负责护山大阵的赫连道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罗盘,他转动罗盘一道闪着蓝光的阵法从衔烽台荡开,片刻便将整个承天宗护在阵法中。
只见被道音吸引来的鸟兽似黑云压阵,铺天盖地的撞在护山大阵上,这些鸟兽像是受了蛊惑般源源不断、不知死活的撞在阵法上,顷刻间鸟兽们鲜血淋漓的尸体堆成一个个小山状,阵法上也遍布鲜血。
墨钦等人站在衔烽台上,这些鸟兽断然无法破坏护山大阵,他们知道只要道音不停,那么这些无辜的生灵就会不停歇的飞来。
天灾面前,他们无能为力。
“天道这是在警告我们啊。”葛决明无可奈何的一声又一声叹气。
“宗主,要收手吗?”关亭山问。他也不甘心,可看着眼前这骇人的场景,凡人终究抵不过神仙,他们不甘心又有何用。
“……不。”
墨钦抿唇看着站在天地间的墨砚,这一刻墨砚周身的规则在他眼里变成了枷锁,他们的力量都源于此,用不得也斩不得。墨钦突然明白了为何十年间一直在修炼得师弟不再忙于闭关修炼,或许师弟在追寻商琼欢死因的时候已经参透了真相,明白这世间规则,不过是天道设下的网。
听到墨钦的拒绝后商琼欢心下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如果这次杀不了白薇那么以后更不可能有机会了。
没等到回答的商琼欢看着姬千煜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是他不乐意帮这个忙。商琼欢抿唇,凑到姬千煜耳边,声音极轻的请求道:
“玉玉,救救师尊,求你了。”
刚才还沉沦在温柔乡中的姬千煜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搂住小姑娘的腰肢,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欢欢,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求你了,快去救救师尊。”已经习惯了姬千煜得寸进尺的毛病,商琼欢掰开姬千煜的手把他推开。
小姑娘从小到大都很少求人,细数下来这也才是小姑娘第三次求他。
“好啊,我帮了。”虽说小姑娘是因为别人而求他,但姬千煜的心情还是极好,一来他早就知道天道肯定会护着白薇,他自己正好借此机会让他的小姑娘知道这天底下谁最强,找谁都不如找他;二来,姬千煜在镇魔塔中待了数万年,这数万年间他无聊得很,出来了自然要舒展舒展筋骨算算账,看看数万年间这老东西有没有恢复实力,能不能承他一击。
轰隆——
金光中一道雷电劈下,穿透云层直向衔烽台上的商琼欢而来。
一株红莲燃着业火吞噬雷电,叫嚣着破空绽开冲进云际。
道音戛然而止,鸟兽不再疯狂的撞向护山大阵,啼叫着逃离。
“呵。”姬千煜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天空,血眸中尽是彻骨的寒意。
“老东西还活着呢。”他嘴角勾起,扬起嘲讽似的笑意,折扇展开在手中把玩。
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谁??他刚才是不是把道音震回去了??”
“老东西是说谁??”
“这人看着好厉害啊!”
在场的弟子诧异又崇拜的讨论着。
看到姬千煜,墨钦很罕见的眉头舒展开,他回头看了看正在专注的盯着姬千煜的商琼欢,心下了然。
“看来还有转机啊。”葛决明同样回头看了看商琼欢,很委婉的说了句。其实他也早已看出了商琼欢和姬千煜关系匪浅,也明白姬千煜肯出手多数是商琼欢的功劳。
“是啊。”关亭山和赫连道附和着,在一旁笑而不语。
姬千煜一出手很明显把胜券拉到了他们这边,衔烽台上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几分。
“墨砚,这里交给本座了。”
“好。”墨砚转身执剑朝白薇走去。
空中雷声再起却不再有雷电劈下。
“老东西,你若再阻止,那就别怪本座无情了。”
姬千煜笑不达眼底,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用握剑的姿势握着那把折扇。
见闷雷声不再响起,商琼欢看向被绑着的白薇,一身粉衣被浸染成红色,白薇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着她,张开口有气无力的在说着什么:
商琼欢,你不得好死。
“师尊,等等。”商琼欢读懂了白薇的话,她叫住墨砚。
“商琼欢?”看着商琼欢从身旁经过,墨钦想拦住却没拦,只是喊了声名字。
种种迹象他也才得到天道是在针对商琼欢,他想拦是怕商琼欢走出这衔烽台就会被天道盯上;他不拦,是看到了商琼欢的决绝,杀害、灭门……他不知以何种理由拦下商琼欢。
“长乐。”商琼欢唤出长乐。
“……”姬千煜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的小姑娘,他也知道,这份仇小姑娘等了很久,肯定是不自己动手不罢休了。
“师尊,把她给我吧。”
“好,你万事小心。”墨砚嘱咐完商琼欢又看了眼白薇,最终隐月回鞘,墨砚回到衔烽台,期间目光片刻不离自家徒弟。
“命挺大,还没死啊。”商琼欢提剑,剑尖抬起白薇的下颚,俯瞰着她。
“商琼欢,你不得好死……”
“闭嘴吧。”商琼欢对白薇的挑衅置若罔闻,剑尖往前进三分,几寸入喉。
商琼欢微俯身凑到白薇面前,声音极致戏谑嘲弄:
“你看,就算我这样,你也依旧得仰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