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你的姐姐好吗?”
“看来你对她很感兴趣。我的姐姐是一个坚强的女性,我一直这样认为。她的成绩一直很好,保送进大学,然后申请到了出国留学的奖学金。其实我上学的学费有很多都是姐姐资助的。我们是孤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据说是事故,但我当时太小了,家里的亲戚也没有将事情过程讲得很清楚。我一直担心姐姐的身体,因为从小就是体弱多病,但她经常都表现得很坚强,甚至在我这个妹妹面前。”
“你知道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吗”悦神情严肃。
芷汀被她弄得神经紧张,于是摇摇头望着她。
“好吧!我告诉你,真相与和解委员会是为了听取种族隔离政权统治时期的受害者和违背人权的暴行实施者的证言和取证而建立的。他们的工作声明是这样的:‘将会有和解,而不是报复;将会有认识和承认,而不是遗忘;将会被富有同情心的国家接受,而不是抛弃;将会恢复道德秩序和尊重法制,而不是侵犯人权。’”悦好像背书,芷汀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于是反问:“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呢?”
悦向后靠了靠,放松了身体,故作神秘的一笑:“以后你会明白的。”同时招手侍者,又点了一杯苦咖啡。只要一闻到苦咖啡的香味,悦就会心情好。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随口问了一句:“你的论题是什么?”
“人性的弱点。”
“不好写,挑战自我哪?”忽然悦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我还有两个小时到上海,你在哪里?”
“你是谁?”悦被他弄得糊涂起来。
“我是季晖,我快到虹桥机场了,我们在淮海路的星巴可见面好吗?”那个高大,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北京男人,没想到真的到上海来看自己了:“是你?!好吧,我们8点在淮海路的星巴可见,我等你。”悦不由得有了生气,于是对芷汀说:“有好事,我先走一步,过些日子再聊。”
“好!”芷汀望着她欣喜的样子,感觉这女人真的是个情绪化的人,有时甚至有些孩子气,于是不再那么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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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急速冲出图书馆的大门,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急,还有两个小时季晖才到。从这里到淮海路的星巴可打车也就10分钟,就算坐公交车也就20分钟,因为两地离得根本不远。悦怀着一种好象越早到星巴可就越能早点见到季晖的感觉,一头撞进了酒吧里。这酒吧是连锁店,全国大城市基本都有。悦经常和报社的同事开玩笑说这是“辛巴刻”,解释为整日辛苦工作的老实巴交的白领用来痛骂刻薄老板们的地方。这里有时也是时尚的代表,巴黎或东京当季流行的东西很快就能在这里看到。
经常有人说上海的女人小资,悦却不以为然。时间在等待中流逝,一分一秒让人难熬。望着窗外如织的人流,川流不息的车河,悦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侍者为自己换了几次饮品。不知不觉中时针指到了9点整。离约好的时间已超过一个小时。悦胡思乱想着,是不是飞机误点,还是出了什么事,想象着一万种可能性时针又转了一圈—10点。悦终于坐不住了,冲出门外开始拨季晖的手机,接通以后就是一通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在哪里?”
喘着粗气季晖在电话那头歉意地说:“我还有几分钟就到了,我的自行车链断了,刚修好。”
“自行车链?”悦莫名其妙,不知为何会出现自行车。
果然几分钟后悦看到了季晖熟悉的身影,他非常费力地踩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满身尘土,疲惫不堪,但是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看见悦一脸的疑惑,傻傻笑着说:“喂,我到了!”
悦不解的说:“你一直在上海吗?”
“没有,我一直在江浙一带转,突然想要来看看你,所以就来了。”季晖依然是傻傻地笑。
“你一直从江浙一带骑着自行车过来?”悦差点晕过去。
“是啊,路上自行车链断了,这辆老车不行了。”
悦望着他,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问:“饿了吧,准备住哪儿?”
“饿坏了,为了早点见你所以拼命骑车,至于住哪里还没想好!”季晖摸着肚子傻傻地说。
悦心里直犯嘀咕,心想早点见我不会坐车?真是不可思议的男人。
于是两人走进旁边的肯德基,悦为他买了一个家庭套餐,天啊,从没看到能一口气吃这么多东西的人,唯一的感想就是可怕。
从店里出来,已接近零点,看到季晖已是睡眼朦胧,悦只好将他带回自己家中,一进门,季晖就倒头睡在了沙发上,任凭悦如何地叫他都无用,看来他是太累了。望着熟睡的他,感觉好像一个孩子,悦内心坦然而平静,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该。本来想要好好和他聊一下,看来是不可能了,悦坐在电脑面前,开始整理自己的稿子。
[ICE OF ANGEL]酒吧
冬日难得一见的好天,阳光普照,暖暖的,很舒服。从ICE OF ANGEL 酒吧那条路拐出来,就是人民广场,休息天经常有很多的人群,还有只要天好,就会有很多的广场鸽,洁白的,胖胖的,在道路上悠闲的踱着步,这些鸽子大多不怕人,甚至会飞到游人的手上来啄取食物。广场中央是一个大型的音乐喷泉,每天都会定时的开放。
芷汀还记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John一些处事方法说实话很让芷汀恼火,把自己作为一个替代品,作为伤害别人的武器。但是想了很久,发现自己并没有怨恨之情,相反宽容地在内心原谅了他,甚至有时想起有些同情他。今天是周末,芷汀在去过姐姐的工作室之后来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对于John总有一种深深的牵挂,好像是在家中遗落的孩子,走到哪里总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