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说:“进来时我已经带羽卫彻查过了,一共有二十人左右,都是平常农夫,厨娘,家丁和侍女,没有士兵或者有作战经验之人。赵轩朗也像他自己说的武功平平,只有一些防身功夫。仓库一共有十个,我带羽卫一一仔细查看,里面都是新茶或者旧茶,并没有其他。”
“所有的羽卫都布防好,将军营扎在农庄外,等陈将军派的南境驻兵到达后,我们就准备进山。这几日先原地休整,同时准备探洞所需的物资,你和冷月分领两队注意保持警戒。还有君淇冰回来了,帮我看好她,不要贪玩又跑去了北宋。赵轩朗此人我总觉得有些什么,一时又说不清,凌霄与他走得近,让暗影时刻保护王妃不可懈怠。”君淇冰滴溜溜转着眼珠拽着赵轩朗的胳膊说:“你这男子长得明明气宇轩昂甚是贵气,怎的做事说话却很是卑躬屈膝?”
赵轩朗第一次见到位列公卿的贵胄千金有像君淇冰这身装扮的,皱着鼻子问:“你真的是摄政王的妹妹?”
“不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四洲我也游历了不少地方,阅人无数,像你这种反差甚大之人定有问题。”君淇冰伸手就去探他衣襟,把赵轩朗吓得魂飞魄散。
“姑娘,不对王妹快快住手,被旁人看到定会误会!”
“什么王妹!我最讨厌的就是那劳什子的皇宫,还有那些破规矩!我叫君淇冰,看你和我二哥差不多大!你就叫我冰儿也行,另外你定亲了没有?”
“哦哦,冰儿!前面那间屋子你看可好?我在老家确实有一门亲,然而我并不喜欢,最后选择离乡在这里贩卖茶叶。”赵轩朗被这性格跳脱随性的女孩搞得晕头转向,只好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原来男子也会逃婚?你喜欢凌霄是也不是?”君淇冰突然歪着头问。
赵轩朗吓得一哆嗦:“冰…冰儿!这话可不能乱说,王妃人确实非常非常好。我可不算逃婚,是那女子嫌弃我家贫并不愿意嫁我。”
“嗯,最好不要有此念头,为了凌霄我二哥最是执着,他要是盯上了谁,海角天涯都会追杀到底。你很贫困吗?看你这一身是北宋上好的制造锦缎!”君淇冰见赵轩朗外表很是唯唯诺诺,眼神却透着闪烁。
“此刻当然不算贫困,不过也算不上富贵。冰儿,正厅已经备好饭菜不如用完晚膳我再送你回来如何?”
“你等着我,我去换身衣衫,连着几日风餐露宿才追上你们,我这身契丹的衣衫已经脏得不行了,不许走!”
赵轩朗无法拒绝她只好乖乖地在门口等着,心想这女孩心思乖张,貌似贪玩却又机敏得很。
当凌霄与君淇奥到正厅时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屋子,能摆下十几张桌椅,坐下百十来号人。原来往年各地的茶商都会来到山脚下收茶,久而久之赵轩朗就在此地修建了这个农庄供商贩居住。
赵轩朗带领两人入座,凌霄见所有的羽卫也都有座位用餐很是高兴:“赵兄,你想得真周到,淇奥你说是不是?”
君淇奥抱拳感谢:“确实想得很周到,近日羽卫们受累了跟着我一路奔袭,玄策给赏。”玄策迅速掏出一包金叶子递给赵轩朗,赵轩朗接了赏赐很是高兴,见君淇奥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太冰冷了,这才放下心来。
君淇冰换了一身唐朝的服饰,头发梳理整齐后焕然一新。奔奔跳跳地进了大厅,一看如此热闹好不开心。凌霄阁的几位师弟师妹多日来也是千里奔袭,看到桌上很多好吃的颇为喜悦。凌霄和君淇奥并肩而坐,师弟师妹远远地行礼不敢过来,他们都很怕君淇奥的威严。
凌霄见玄策和冷月站在君淇奥身边像两个门神,这饭还怎么吃?只好说:“夫君,我们两人回小院吃如何,那里清静!”
玄策冲着凌霄悄悄点头,显然他也看出有君淇奥这尊大佛在此,那些羽卫都不敢动筷子。
“我先敬大家一杯,玄策给兄弟们倒酒。”君淇奥自然明白凌霄的意思。
玄策没想到主公今日居然不在军中戒酒了,以往军令如山驻军在外必须滴酒不沾。
“主公,今日不戒酒了?是只能喝一杯还是可以开怀畅饮?”
“最多五杯,多了军法处置!”
凌霄见他军法如此严明很是佩服,赵轩朗赶紧让侍女和家丁从一旁的酒窖里搬出好酒。黑金羽卫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家主公居然还让饮酒了,甚是欣喜。
凌霄帮他倒满一杯酒,君淇奥端起酒杯起身运了内力提高声音说:“淇奥不才敬大家一杯,感谢甲卫的兄弟们数十年如一日与我一起并肩作战,大家都知道军中之事平日里我确实比较霸道,但我内心是把所有甲卫都当成我的亲兄弟,所以才会对大家严厉一些,因为我要你们每次战后都留着性命回家团聚,这是我的责任!”
黑金羽卫们第一次听到最霸道的人吐露真心,亦是很感动,玄策与冷月带头向君淇奥行礼:“主公,黑金羽卫们定当誓死追随不离不弃,我们在主公在”
君淇奥眼中闪着泪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凌霄悄悄握着他的手然后对赵轩朗说:“我们回小院了,等下麻烦赵兄给我们送点吃食过来。玄策让兄弟们多吃点多喝点,冰儿贪酒记得别让她喝多了。”
众甲士等君淇奥与凌霄走出大厅,才放开拘谨吃喝了起来。凌霄见君淇奥背着手走在洒满月色的小道上,心神凝重,知道此刻不宜打扰他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如他不是肩负社稷,此刻不过二十四岁的他又何必承受这天下之重,其他世家公子享乐之外就是风月,而君淇奥十几岁起就披甲上阵杀敌,众人都以为他霸道冷酷又决绝,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多么孤独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