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仰云楼】
玄策奔上三楼走进天字一号房:“李主公,听闻那和亲使团已经到了凌城城门口,州府的地方官正在安排他们入城。刚才我跑去城楼上看了一眼,和亲队伍浩浩荡荡人数众多,被朔北军的城防官拦了下来。”
“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探得契丹有意开战,我们当然不能给他们机会。让朔北军城防官将契丹随队士兵留在城北20里驻扎,派一队人看紧了,剩下的文官使臣还有那公主的随行人员安排进城到使团官驿休息,对那郡缃公主要礼数周全不可怠慢。”
玄策说:“之前就打听到这郡缃公主是契丹皇室里最没权势的一个,母亲好像是边城小户人家,因出生不好被强势的皇后赶出了宫廷,早两年边境开战时被流民所害,因此嫁到唐朝这种倒霉事只能轮到她了,其他几位公主的母亲要么皇后,要么皇族自然是舍不得自己女儿吃苦的。还有,主公你可知这契丹边境都传你是什么样吗?”
“说我又老又丑呗!”
“你怎么知道?”
“除了柏舟还有就是你,很努力地四处丑化我,我怎会不知?”
“我还不是为了您啊!你讨厌和亲,故意将你说得差一点丑一点不就不用为此烦心了?当然这招也只有在边境才有效,京都那些女子是骗不了的。”
“听闻那郡缃公主有人说她貌美,又有人说她整日病病怏怏满脸疮疤相貌丑陋!这次和亲契丹包藏祸心,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我无义!只是这公主也蛮可怜的,一个被利用的弃子。”
玄策偷偷一乐:“主公,刚好两丑并一丑!”
“高家提亲?”君淇奥故意逗他。
“主公我错了,我这就下楼布置去。对了州府张大人问您到了为何不住行馆?您放心我让君府的谍子暗中联络,现在没人知道您的身份以及住在这里。乔装成杂耍戏班的黑金羽卫我已经安排他们住在几所民居里,现在大概陆续有三四百人进城了。我只是觉得这仰云楼人多口杂险象环生,怕您有危险。”
“柏舟不是查到凌城内也有契丹的势力,近日我查看了一下,光这仰云楼里就有好几波江湖势力,凌城州府是否忠心还有待考证,所以伪装是最好的掩护。这仰云楼客商汇聚,谁会想到我住在此处。”
“主公,那老板娘可是一个七窍玲珑心,她眼睛毒,昨晚拉着我问东问西,您还是要当心点,紫藤面具过于打眼不能戴,尽量别被她看到真容。”
“嗯知道了,慢点我去会会她,让她安静点!”君淇奥喝了一口茶,玄策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但凡被君摄政王说到要会一会的,事后都特别惨。
【凌城城门口】
月罗下了马车探着头看城门的守卫与使团的领队芸将军说着什么,都好半天了没有要放车队进城的意思。
郡缃公主推开马车门张望:“月罗,怎么会那么久?是有什么问题?”
一个士兵过来禀告:“公主,唐的官员不让随队将士进城,芸将军正在交涉,看来还要多等一会儿。”
“月罗,急不得,我们耐心等一会。”
“公主你的汉话真好,我就差很多,好多话听不懂,听闻您母亲是汉人,想必从小跟着母亲学的。不过您的契丹话差点,也可能受伤忘记了,现在能听懂大概了吗?”
“放心,契丹话已经熟练很多,你去问一下芸将军,是否需要打点守城门的将领,听闻唐朝这边人情往来不同于契丹,这包金叶子你拿去给芸将军。”
月罗接过金叶子跑了过去,不一会又回来了:“公主,芸将军说已经同意您进城了,他会跟着我们到行馆。然后使团的大部分随队士兵会驻扎在城外。”
“月罗,我坐在马车里赶了三天路,实在是憋闷坏了,给我找一匹马我要骑马进去,让我透透气。”
契丹女子大多孩童时就会骑马,郡缃在上京时感到身体无碍平日里也会在马场骑上几圈,虽然往事忘记了,这骑马却没有忘记。月罗让士兵牵了两匹马过来,两人骑上随着车队进入城门。此时城内主道两边聚集了很多百姓,汉人、还有外邦的各族商人,都等着看这契丹的公主。
郡缃公主今日穿了一套契丹特有的紧身黄锦小褧袍,头上发辫绑了金银翠玉的小珠链,抹额镶了一块珍贵的翠玉型如玉蝉,红色滚着金线的伽罗头纱蒙住面围在肩头长长地拖拽在身后,配上那白色的高头大马甚是美艳。
郡缃希望自己不要降低了契丹在世人面前的形象,因此在马背上将背挺得很直,月罗与芸将军紧跟其后。
人群中有人议论:“这就是契丹那公主,看着还不错,就不知蒙着的脸是什么样?”
“契丹女子到底狂野,骑着马就进城了,想我唐朝女子自然要优雅很多,定然是乘马车进城。”
郡缃四处观望了一下,见路边酒楼客栈的人也出来围观,楼上有几个浮夸的轻佻男子开始胡言乱语:“契丹公主,这有几个花球本要送给凌城的花魁的,看你比她更美艳动人,就送给你了!”说完将花球扔向郡缃公主。郡缃身后的芸将军飞身跃起用剑挑了花球,高声喝道:“不得无理!”
君淇奥驻足仰云楼三楼房间的窗边,看到了这一幕,玄策奔进屋:“主公,公主他们已经进城了。”
“芸重也跟着来了!”君淇奥意味深长地说。玄策低头看着:“主公,这白马上的就是郡缃公主了吧!看着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玄策等下去二楼把那几个轻浮男子丢去无人的街巷稍微教训一下,丢了我唐之颜面。另外让行馆的谍子好好探探,看芸重进城后与何人接触,谈了什么。派几个高阶黑金羽卫暗中保护这公主,不要在唐的城池出了什么事,引发两国战事。此次我要止战,待取得琴心剑胆赋中的东西,再谋求稳固中原扩张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