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这残局的玄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手中是你们武器的镜像,你也知北翎南鸢是套剑了。”莫匪天师挥剑一刺充沛的剑气瞬间扫了过来,凌霄向后翻了一个身跃在另一颗黑子上,被剑气所逼勉强站稳不觉心惊。
“天师,稍等我与淇奥说句话。”凌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画轴扔给他:“回去重新给我画一幅,这幅丑死了!”
君淇奥打开发现是自己十几岁时给芸苕画的一幅白描,笔工幼稚但画中的芸苕还是很美,看她用了极其细致的装裱便知这十年间非常珍惜。
君淇奥将画轴揣进怀里,笑盈盈地说:“回去就画!”
“你怎的不戴面具了?”
“你不嫌我丑为何还要戴?”君淇奥飞身落在了凌霄身边的一颗棋子上。
“天师,出招吧!”凌霄说。
“女娃娃,你俩先出吧,免得被人说我以老欺小。”
“好嘞!”凌霄话音刚落将南鸢剑与君淇奥的北翎剑并到一处,一条银色弧线划过半空向莫匪天师袭去。
没想天师身形都没动就刺出一道剑气,直直奔君淇奥而来,凌霄见天师根本就无视她与君淇奥的招式,只是一味地出招刺向君淇奥的命门,而且招招致命。
君淇奥不得不收回剑招护住自己,凌霄将凌霄阁的冰凌十八式全部使出,奈何连天师的衣衫都未刺到,原来天下第一的武功是如此厉害!
凌霄游走在周围的几个棋子上,然而这些棋子会随着阵型变动而随时改变位置,每次落脚就要特别小心。
天师自始至终站在最初的棋子上就没动过,只是招式更加凌冽,直逼得君淇奥退出了三步外,暗想再这样下去恐怕注定是要输的。
君淇奥对师父的武学还是颇为了解,身为天下第一确实很高深,但自己的武功与师父的差距并不是甚远,怎会这次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观察棋局又对阵了几个回合,原来这个阵势的诀窍居然是此消彼长,难怪师父并不理会凌霄的攻击。
“凌霄,你拿剑攻击我!快!”君淇奥划出一道白链护住凌霄。
凌霄愣了一下决定相信君淇奥,于是改变剑气方向,一剑刺向他的腰间,瞬间君淇奥的功力突然大涨,将北翎剑决绝地刺向天师。
莫匪天师微微皱眉:“还不算太笨!”话音刚落手中剑的攻击方向突然变为凌霄,凌霄眼看就要刺到君淇奥,硬生生扭转了剑柄卸了力道,但却没感知到天师那没带剑气的背后一招。
君淇奥大惊想要撤回刺向师父的剑,电光火石中却是来不及了,凌霄被一剑刺中后背跌落棋子,那棋盘瞬间裂开,凌霄直直落了下去,君淇奥纵身扑了过来想要拉住凌霄:“凌霄!”
“落子无悔!”莫匪天师伸手抓住君淇奥的胳膊将他甩出了棋盘,随着阵势收回,棋盘逐渐合拢又恢复到原来对弈的模样。
君淇奥被残局巨大的威力震到,不觉胸口吐出一口鲜血,他摇了摇头发现此刻不是幻境,凌霄真的不见了。
“师父!打开棋局,我要救出凌霄!”君淇奥想要重新入局却被阵眼巨大的攻势击了出来。
“君淇奥,此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与凌霄此棋局的威力,你们既然试了就该尊崇天命!你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何必执着?”莫匪天师见他内力损耗甚大,衣襟上被血迹浸染。
君淇奥靠北翎剑勉强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师父,凌霄不愿伤到我才没有避开你的一剑,我只求你让我找到她,她一定是在山中某个地方,对不对,这棋局既然是一个阵就有机关控制,我与凌霄即便相爱罪不至死是不是?师父!求您了!”一向高傲的君淇奥泪流满面,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这都是幻境,是的只是梦吧!君淇奥不断提醒自己。
“师父,我愿意放下她去取这江山,只求她好好活着,我错了,不该让她离开凌霄阁,不该接她来君府,不该让她来到我的身边,我真的错了!师父!”君淇奥崩溃地跪坐在地上。
“淇儿,你之前就知道这残局三十年未开,而这亡阵更是开启之后无论胜负均会自毁机关而崩塌。落阵之人尸骨无存!启动之前我就告知你们了。天命如此你又何必执着?乾支,子凌你们带淇奥下山,此处就快塌了!”
君淇奥双眼血红,拄着剑摇晃着站起来,挥动北翎剑舞出一团剑气逼退了两位修士:“走开!师父既然凌霄活不成了,我也要找到她的尸首,我与她十年前定亲,早就视她为我的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做不到我也愿随她而去。”君淇奥边说边退到悬崖边,棋局阵眼开始不停地震动,玄策带着黑金羽卫奔了上来:“天师,我来劝君侯!你们快下山!”
君淇奥此刻神志开始有些不清醒,悲愤中加上内伤加重血气上涌又吐了几口血。
“君侯,凌霄定然是落入这山中的溶洞了,青莲山地貌复杂,山间溶洞夹生,我们快点下去才能找到凌霄!”玄策挥手指示几个黑金羽卫靠近君淇奥将他围住。
君淇奥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些终于看清面前的是玄策:“玄策,你说得对!我们快点下去,凌霄落入漆黑的洞中定然很是恐惧!”两个黑金羽卫顺势扶住君淇奥,棋盘已经开始塌陷,整座山也开始晃动起来。
“保护少主公,快走!”玄策见那巨大棋盘轰然塌陷了下去,众人带着君淇奥快速撤退到山下,幸好这山体只是因为机关自毁摇晃一阵,最终并未完全坍塌。
君淇奥冲向山路不顾自己吐血不止就要去寻找凌霄,站在一边的莫匪天师虚空弹指点中他的晕睡穴,玄策一把抱住晕过去的君淇奥对天师说:“多谢天师。”
“此刻他气息乱了,好好调理,我相信淇奥,他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这不是结束只是新的开始。”莫匪天师挥挥手走远了。
“天师,感谢赐教!告辞!”玄策背起君淇奥向山门走去,门口停着玄铁马车,一众黑金羽卫列队警戒。
青莲山被雪雾笼罩,透着半世悲凉,半世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