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看少主公屋内灯火已经点亮,知他心事甚多定然是睡不着的。进到屋内带进一片寒意,很快就要三九天,屋外滴水成冰今日少主公的屋内倒是暖和,破天荒点了三四个火盆,还细心地用上了防烟罩。
玄策心说少主公为了心爱之人尽心竭力可真是不假,君淇奥的房间哪里需要生火呢,他独门内功就是至阳心法,就算冰窖里都不会冻死。平日这主屋最不需要的就是取暖,所以管家和丫鬟们到了冬季很是清闲,再说君淇奥一个月里在家不过三五天,基本都待在各个军营操练士兵,排兵布阵。
“关上门,莫要带进风雪。”君淇奥披了一件夹衣在批阅奏章,皇上的活几乎都他干了。
“好!”这是怕屏风之后的人冻着呗!玄策将京城布防图展开:“少主公,这是从昨晚开始加防的布局图,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增加驻防?”
“城外南郊的青州王府可有派人盯着?”
“有一个内应隔几天就会发他的消息,最近这段时间政肃君忙着和几个唱戏的玩乐,除了外出喝喝酒,逛逛各种收古物的店铺,就没干几件正经事。”
君淇奥指着城防图:“玄策,你知道青州王府邸在京城西南角的位置,而且是东西南北四大亲王府规格最小的原因是什么吗?”
“青州王喜欢低调?或者城西各种戏班和古物店比较多?世人都知青州王最爱的两样“美女与古董”!”
君淇奥顺手飞出一个棋子,不偏不倚弹在玄策脑门上:“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柏舟整日的不学无术?”
“少主公!咳咳…你这差别对待也太厉害!这屋子也太热了,想你从孩童时习武修炼,早就不畏惧严寒酷暑……”
“怎样,你想领一百军棍?”
“谁啊,大老远就听到编排我的不是,还整日里喊打喊杀的!”就看一团花里胡哨的衣衫飘进了屋。
玄策像找到了救星:“柏世子,快,我家主公最近头脑发热两眼昏聩,怕是得了重病!”
来人“公子春衫桂水香,远冲飞雪过书堂。”好似冬日里的蝴蝶,瞬间让这个寒冬的清晨充满了绚烂。
“来来来,我来搭搭脉…”说话间这柏舟居然蹿进了屏风后伸指搭在凌霄的手腕上。君淇奥居然连拦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瞪了玄策一眼。
须臾之间,柏舟看了看面前这陌生女子,没想到凌霄阁主的碧玉修容术居然如此天衣无缝!只是这术法邪气了点。
走出屏风柏舟轻摇手中折扇对玄策说:“玄策,最近几日是不是觉得你家少主公时而春风满面,时而眉头紧锁?哎呦这寒冬腊月点那么多大火盆是想热死谁?”
玄策忍不住笑出声:“柏世子,你柏家可能给我某个职位?这差可太不好当了!短短一日不到,又是送汗血宝马,又是亲自给披世上仅有一件的貂绒金甲…您是没看到,皇宫里我家少主公就拉着刚见一日的女子共乘一骑,哎呀我要是匪徒,我也劫持她,定能换来大笔财富!看到了!屋内这大火盆,想我们少主公十一二岁起就不惧寒冷酷热,你看此刻热的只穿一件单衣了…”
嗖的一声,又是一颗棋子击中了玄策脑门:“差别对待!柏公子,你诊好了他这是什么重病?”
“相思病嘛,缘由心起,情不自禁!哈哈哈!只是没想到她今日变成了这个模样。”柏舟收敛了笑容,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好了不开玩笑,你们看我这一身新衣,刚在仰云楼参加京城第一花魁碧丹丹的对诗大赛,玩得正尽兴时,就被你这黑压压的黑金羽卫给请了过来,都把我那妙人给吓哭了,所以你要赔偿我!”
“你观她伤情如何?”君淇奥不急不躁地批奏章,对于柏舟的聒噪他从小就练就了闭耳不闻的本事。
“看得出原本伤得极重,非残即死,只是你用了大内的那丸续命仙丹这才吊足了她的真气归元,之后又时时输送真气为其压制七伤拳的剧痛,老君啊!看你都熬出黑眼圈了!此刻呢伤情已经平稳很多!青莲山想必你已经派了脚力最快的黑金羽卫前去取药,不出一日,只要服下你师父给的药,就不用担心了。”
“嗯,玄策你是黑金羽卫首领,我送你去柏舟那里学术法,阵法和兵法还有绸缪大局的课业,现在看来你俩去仰云楼看那花魁的可能更大一些!看玄策一脸不忿,君淇奥没理睬他继续说:“先皇有四个皇子三位公主。除了文宣帝是嫡出的皇子,其余几个都是庶出,因先帝早逝,现在内宫自然是左皇太后的天下,当然太皇太后还在,左后也不敢太嚣张,这也就是十年了凝霜夫人凭着免死诏书能保全自己的原因。再说青州王是三皇子,按理是文宣帝的兄长,可惜他的母后家世不显又是侧妃与帝位擦肩而过。五皇子出家当了和尚整日理禅不问世事,九皇子尚年幼。”
柏舟接着他的话:“我知你想说要说雄才伟略定然是三皇子政肃强过四皇子文宣很多,可惜就因为不是嫡长子加上母家没什么权势这才被只是喜好书画又对安陵之好颇感兴趣的文宣捡了一个皇上做做。”
“柏世子,知你是天下智谋之最柏侯家的长世子,掌管着天下最庞大的智库,那你倒说说这青州王有哪些雄才伟略呢?”君淇奥起身,此刻天光渐亮,与两人闲聊许久,转到屏风后仔细查看了凌霄的伤势,又帮她盖好被子。
玄策木讷地点点头:“我也想听,我接到的线报他每日不是在游山就是在玩水。”
柏舟见君淇奥如此温柔耐心还是第一次,不觉调侃:“谁小时候和我商量因某个小娃太烦人要深夜丢出门的了!”
玄策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捂住自己的嘴。
“青州王政肃,我们小时候一起打猎还记得吧,那时先帝还在,几个皇子一起围猎,文宣骑上马没跑几圈就跌下马说热晕了,唯有青州王一路披荆斩棘将那最大的驯鹿射杀。为此群臣都在欢呼,以为先帝要立青州王为太子,没想先帝立了那个废物文宣,又授命给青州王一等护卫功勋令牌,所有人都内心不平,为他喊冤,没想到这种屈辱他都能忍,所以我以为他志向甚远,现在的悠闲自在并不是出自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