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川舒缓低沉的声音落在顾清棠耳边,好像刚才的缠绵亲吻,让她头顶一阵酥麻。
许容川见她垂眸整个人呆愣愣的依然处在震惊里,指尖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低头端详了很久。
“既然算不清,那我们就重新一笔一笔理清楚。”
顾清棠喉间滚动,脸红的不敢看他,片刻后连忙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说的话却还是全数钻进了许容川耳朵里。
“我,我不要你的什么安家费了还不行吗......钱我也不要了,都还给你......”
许容川无奈地扶额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下一秒顾清棠就听到自己手机的铃声响起。
“我不吃亏,也不欠人......折腾这么久,休息一下吧。”
许容川走出房间帮她带上门,顾清棠驻足在卧室中间,直到听见关门声才一下瘫软坐在床上。
她坐在床边深呼吸胸口快速起伏,试图抑制自己失控的心跳,却又忍不住抬手抚上自己泛红的嘴唇。
唇上那股压迫犹存,似乎还残留着许容川的余温。
她刚刚......竟然回应他了?
顾清棠懊恼地一头栽在床上,摸到一旁的手机打开看了眼。
好半天才红着脸嘟囔了一句:“转账二百五十万是什么意思......你才是个二百五。”
顾清棠就这么在房间里待到晚饭时间,饿的捂着肚子转来转去却怎么也不出去。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这以后要怎么面对许容川啊!
她饿的胃里反酸想吐,好几次想开门都缩回了手,只好坐在床上唉声叹气。
“妈咪!”
“......干,干嘛?”
“妈咪,来吃饭。”
顾清棠听到门外许星南的声音,哭丧着脸拒绝:“我不饿。”
“可是我和管家伯伯把晚餐都端来了,妈咪开开门。”
顾清棠心下一喜,快速打开门,越过许星南一眼就看到了管家手上的餐盘。
“快进来快进来!”
“妈咪,爸爸说我可以跟你在房间吃,我喂你吧!”
管家将餐盘给他们一一摆好,笑着说:“少夫人,要是不够您随时叫我,我再送些上来。”
顾清棠顾不上回答,胳膊恢复了一些,手也稍微能动了,拿个勺子倒是轻而易举。
她塞了一大口饭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够了够了,谢谢。”
管家看两人都在好好吃饭,这才放心的下了楼。
“少爷,少夫人和星南已经在房间吃饭了。”
“嗯。”
管家看偌大的餐桌边突然只坐了他一个人,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少爷,就算少夫人做错了什么,但像现在这样躲着不吃饭也不是办法啊。”
许容川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淡淡地回了一句:“由她去。”
管家见他嘴硬心软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和。
许容川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决定好的事没人能左右。
这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现在却心口不一赌着气,他也是第一次见。
管家暗暗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门铃响起,脚步一旋过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庄园保安,递给管家一个快递袋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少爷,有您的快递。”
许容川没什么胃口,擦了擦嘴接过快递袋便上楼回了书房。
他拿着薄薄的信封看了看,撕开拿出发现是一份全英的入学通知书。
寄信人是夏北市最顶级的私立学校。
该校从幼托班到大学一路直升,师资设备都是最高配置,学费昂贵条件苛刻,也非常难考。
有钱人都挤破头想要送孩子进去,但学校股东清一色都是世界顶级名校的管理者,重视教育胜过金钱,所以有钱都不一定能进的去。
当年许星南一出生,学校就发来了邀请函,但许容川考虑到孩子小就暂时回绝了。
比起让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接受冷冰冰的学前教育,还不如多跟家人待在一起有个美好的童年。
现在许星南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纪,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主动寄了入学通知过来。
许容川心里还在和顾清棠闹别扭,看到入学通知不喜反怒,将手里的纸随意扔在了桌子上。
在家里失控就算了,现在外面的人也要擅自安排自己的事情,他们真是胆子肥了。
许容川皱着眉拨通了校长的电话,对面很快接起,传来一声热情的招呼声。
“许总,晚上好,入学通知您这么快就收到了?”
“谁让你们擅自作主帮我儿子办入学的?”
校长听他电话里口气不佳的问题,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地回答:“啊,这不是您申请的吗?”
“我什么时候申请了?”
校长快速打开电脑调出申请记录,犹豫着问:“这......不是您太太申请的吗?您不知道?”
“我太太?”
“对啊,您太太半年前就来申请了。但因为前一批入学名额已经满了,所以我们帮您家公子安排到了这一批入学......您太太没告诉您吗?”
校长听着电话里的沉默,尴尬地打着圆场:“一定是您太太忙,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她半年前还给我们学校捐了五千万,说是支持孩子们的学业,我们全校上下都非常感谢你们对教育的支持。”
“......嗯,知道了。”
校长听他应声,也知道这个马屁拍对了,立马乘胜追击:“那我帮星南安排三个月后入学您看时间方便吗?还是需要我再改改。”
“不用改,他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既然安排好了那就这么办吧,辛苦了。”
“您客气了,您这么多年为教育事业出了不少力,我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许容川挂了电话,心里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纠缠,烦躁不安地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
她倒是有闲钱,竟然还给学校捐款。
他还以为,这些年给她的钱全都送给他们姜家了。
两百万都抠抠索索的一直念叨,五千万倒是说捐就捐......
他神游了很久,等再睁开眼睛时间已经很晚了。
许容川看了眼桌上的入学通知,拿着出了书房敲响了卧室的门。
“谁啊......”
顾清棠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被敲门声吵醒迷迷瞪瞪地问。
“睡了吗?”
“嗯......”
顾清棠应了一声再次进入梦乡,没多久又被一阵微凉的触感吵醒。
她睁眼看到坐在一旁的许容川吓得咳嗽,待平复下来才紧张地问:“你来,干嘛?”
“今天还没换药。”
“不用不用!我不疼。”
“你想留疤是不是?睡袍脱了。”
顾清棠想起两人白天的事脸颊滚烫,幸好现在卧室灯光黑暗,要不然脸不知道会有多红。
许容川捏了捏眉心,声音疲惫不堪:“我今天很累,早点结束早点休息,快脱掉。”
顾清棠不敢说话,害怕自己像白天一样态度强硬,他又会突然吻下来。
只好咬咬牙,脱掉了外面套着的真丝睡袍。
“你,你转过去......”
“为什么?”
“我......要脱里面的吊带。”
顾清棠说完闭了闭眼睛窘迫的要命,低下头不敢看他。
“转了,你脱吧。”
顾清棠瞄了眼他宽厚的背影,快速脱掉吊带盖上被子趴到床上。
她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小声喊他:“可以了......”
许容川见她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有些想笑,叹了口气说道:“我往下拉一点被子,要不然看不到伤口。”
“......哦。”
房间里安静的不像话,顾清棠闭着眼睛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容川不急不缓地给她涂着药,沉默片刻突然开口:“离婚的事,你不再考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