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的时候,李欣然正在吃饭。
“好消息是,太子直接派人去抓苗阿雅下了大狱……”
“坏消息是,他们没抓到人。”李欣然咽下了口中的粥,幽幽地说道。
“小姐,您怎么知道?”莺歌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李欣然轻轻笑了笑:“猜的。”毕竟阿雅的背后,可不只是南夷的长老啊。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天跟踪阿雅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刀疤脸,那个第一次让她感觉到背后一凉的刀疤脸。
“对了,那个海棠在这待的怎么样?”李欣然突然好奇的问道。
当时她把海棠带回来,跟李桓清讲了事情经过之后,便让人将海棠带到一处空置的院子里面软禁了起来,什么都能给,就是没有自由。
莺歌撇了撇嘴:“好着呢,人家把这当家了,想吃什么,喝什么,要什么,张口就来,不给就说我们欺负她,现在过的,比祖宗还自在。”
李欣然微微挑眉,随后又皱了起来:“嘱咐下去,不用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只要保证正常能活着就行,其他的,不必理会。”
“哎!”莺歌脆生生的应了,随后便去嘱咐了下去。
李欣然端起了粥,轻轻的抿了一口。
也许,吃过早饭,她就该去查一查,那个海棠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
阿雅坐在马车里,身边是宗长老和梦长老。
宗长老的脸色格外的差,看着闭目养神的阿雅,认了许久,没有忍住:“阿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雅缓缓睁开了眼睛,含笑的看了一眼宗长老:“祖父莫急,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她的眼里都是崇敬和爱恋:“我们现在在主子的车上,只要在他身边,就很安全了。”
此话一出,就是脾气好的梦长老脸色都有些不快,而宗长老的脸色更是黑的好似可以挤出墨汁:“苗阿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主子!你是南夷的圣女!”
“我当然是南夷的圣女,”阿雅丝毫不惧,甚至脸上还有淡淡的自得,“但主子也是我的主子,所以,当我执掌南夷的时候,就是主子收复南夷之时。”
“你!”宗长老横眉怒目,想要调动身上的蛊虫,制服阿雅以及马车外的侍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苗阿雅!你做了什么!”还没等宗长老开口,梦长老先一步呵斥道,他也是发觉阿雅不对劲之后,想要调动自己身上的保命蛊虫,却发现中了招。
阿雅“咯咯”的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喂两位吃了一点点的软筋散,你们从小就跟蛊虫打交道,但同样的,对于中原的毒药却没有什么研究。”
看着两人差到极致的脸色,阿雅放缓了语气,安慰道:“祖父,梦长老,你们放心,主子绝对不会要你们的命的,只是主子的军队里面,希望加入一支,特殊的存在,只要你们愿意帮助主子培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何必再回南夷,在那穷山恶水里艰难求生。”
“这是你的意思?”宗长老声音低沉道。
阿雅轻轻笑了一声:“这是我们的意思。祖父,就像我跟您说的,如果我成为了祭司,我一定会将族人带离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让他们在繁华的中原修养生息,祖父,为了这个伟大的设想,您一定要帮我,帮我给主子训练出一支强大的蛊毒军队,只要主子掌握了天下,我们的族人就有栖身之处了!”
阿雅的脸上满是梦幻的神色,仿佛看到了那一天,也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族人感激,被主子认可,并且被主子许可留在他的身边。
“我们的族人现在也有栖身之处!而且那是最好的地方!”梦长老气急败坏,“苗阿雅,我警告你放我们离开!不然后果自负!”
阿雅被梦长老一顿训斥,脸上梦幻的表情碎裂,随即便带上了些许的愤恨,她轻轻的咬着唇,定定的看了梦长老半晌,起身撩开了门帘:“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梦长老轻蔑地看了一眼阿雅,起身钻了出去。
在马车里待的时间长了,他的手脚都有些发麻。站在马车外,梦长老看了一圈那些黑塔似的护卫,鼻子中发出一声轻嗤:“苗阿雅,你勾结外人,意图损害南夷利益,待我回去会禀明祭司和其他长老,废了你的圣女之位,你也没有资格再跟苗琼宇争夺圣继之位,不过念在你放我等的情况下,饶你一命,只废圣女之位,不逐出族谱,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阿雅冷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脖颈,还没等梦长老反应过来,只觉得脖颈上一凉,霎时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不!”宗长老苍老而绝望的声音响起,他的眼中一片血红,梦长老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了马车附近,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自得而轻蔑地笑意,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魂飞天外。
“梦长老!”宗长老跳下了马车,颤抖地双手却不知道该碰哪里。他们就算杀人,也只是操控着蛊虫,而被蛊虫杀死的人,至少在表面上是完好的,可以说,这种血腥地场面,他们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
“祖父,”阿雅地声音在背后响起,仿佛恶鬼地低吟,宗长老浑身打了个冷战,缓缓转过头去,阿雅笑得甜美:“祖父,梦长老要毁了我的计划,您呢,您可是我的亲祖父,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伤害我啊。”
宗长老的手都还在颤抖,梦长老脖颈上,那冲天的血条还在他的眼前回放,看着笑意盈盈的阿雅,宗长老难得的沉默了。
阿雅也没有过多的逼迫,只是让了让位置:“祖父,既然您要跟阿雅站在一起,那便快上来吧,咱们还得赶路,尽快赶上主子呢。”
宗长老沉默得低下了头,却没有立刻上马车,而是走到了梦长老得身边,那个举刀的大汉眉头一皱,刚要抬起长刀催促,却被阿雅用眼神制止了。
只见宗长老默默走到了梦长老的头旁边,伸出了双手,从他的脖颈断裂处开始往里伸,血肉和骨头的嘎吱声令人牙酸,随后,只见宗长老脸色一发狠,手上仿佛使了劲,众人只听见了一声尖锐了,并不高亢的尖叫,但这声尖叫仿佛深入了骨髓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阿雅眉头一皱,只觉得这声尖叫格外地耳熟,就见宗长老已经满手血腥地站了起来,沉默地往马车那里走,阿雅忙换成了笑脸,迎接着宗长老。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低沉地倒吸气响起,阿雅转身一看,看到了她从未见过地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