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了许久,腿已经是麻的了。
李欣然一边走着,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
“走快点!”后面暗卫推了一下,李欣然直接摔在了地上,粗糙的地面直接擦破了衣服,膝盖也破了皮。
李欣然“嘶”了一声,瞪着暗卫:“腿麻了,走不快。”
暗卫不吃她这一套,想直接将她提留起来,被暗卫首领瞪眼制止了。
在暗卫首领的默认下,李欣然慢慢吞吞的爬起来,看了一圈环境,脑子里在疯狂构建着逃出去的方法。
慢悠悠的走到了阿雅身边,她还在打滚惨叫,原本漂亮的衣被她弄得一块血一块土,糟乱不堪,她梳得漂漂亮亮的发髻也散落,整个人好似一个疯婆子。
一群暗卫围在周围,丝毫没有半点想要帮忙的模样,反而大部分都在护着阿雅调的那碗药。
“别管那药了,”李欣然慢腾腾的开口,嗓子还有些哑,“那个绝对是废了,把她摁住,我查查她到底什么情况。”
暗卫转头看首领,暗卫首领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欣然,颔首同意了。
在暗卫们的帮助下,阿雅被一群人摁住了,哪怕口中还在呼痛不止,但至少没有在乱动,李欣然捉起她的手腕,细细把着脉,皱着眉,松开手的一瞬间,一个手刀上去,直接把阿雅打晕了。
周围的暗卫反应极快,在李欣然将阿雅打晕的同时,手中长剑出鞘,已经搭上了李欣然的脖颈。
李欣然乖顺的仰着头,动都不敢动,眼神只是扫过那群暗卫,最后眼神定在了暗卫首领脸上。
暗卫首领冷冷的看着李欣然:“解释。”
“她应该是被反噬了。”李欣然乖巧的回答道,“脉象非常混乱,气血翻涌,但是脉十分的细弱,有点像……有人从她身上挖走了一块肉,此刻最好就是先将她打晕,不然让她一直意识清醒的话,是会疼死的。”
暗卫首领听完了李欣然的话,陷入了思索,过了一会,他冲着暗卫们打了个手势,那个看管着李欣然的暗卫示意李欣然回到木桩那里。
李欣然看着暗卫首领,尝试谈判:“能不能不再把我绑上去了?”暗卫首领听了,只是冷冷的看着李欣然,双眼没有任何生气,李欣然知道无可好谈,抬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冒犯的意思,乖乖跟着暗卫上了木桩。
然后看着那些暗卫仿佛抬死人一般,将阿雅抬了出去,就在李欣然想好好看看他们怎么上去的时候,后颈一疼,还没等她骂人,意识先陷入了黑暗。
……
解蛊的过程是痛苦的。
这就像戒瘾一般,上瘾的过程是无感的,甚至是幸福的,但一旦想要戒断,必然犹如剜心剖肉一般,格外的痛苦。
就是为了让人产生恐惧,不想再戒断,至少可以得到一时的欢愉,哪怕这一时的欢愉是用命换来的。
萧寅褚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痛苦的折磨,浑身上下,又痒又疼,仿佛在被千万的蚂蚁啃食,又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他的身上捅来捅去。
他现在浑身唯一的感受就是疼,从小到大,他没有这么疼过,疼得他只想打滚,哪怕现在有个人那把刀,将他捅了,可能他都要感谢一下对方。
在萧寅褚痛苦的翻来覆去的时候,彭琼宇和李老却蹲在一旁,彭琼宇还分了李老一捧瓜子:“李老,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李老咔嚓咔嚓的啃着瓜子:“正常,你的血液里含有绞杀蛊虫的物质,而蛊虫毕竟是活的,虫子受到伤害肯定要反抗,临死前肯定要狠狠在宿主的身上撕下一块肉的。”
彭琼宇咂舌:“解蛊这么痛苦啊,怪不得很多人宁愿被控制。”
“也不是,”李老咔嚓咔嚓,“也有配药循序渐进的,虽然也痛苦,但疼过一阵就好了,然后慢慢就适应了。”
“那他……”彭琼宇指着萧寅褚,一时语塞。
“这是最快的,”李老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套纸笔,一边记录着萧寅褚的反应,一边回应,“你的血液进嘴之后就开始起作用了,他吐也吐不出来了,除非将蛊虫全部绞杀,不然结束不了,而且……”
他看着萧寅褚的样子,皱着眉头,迟疑的说道:“我也不太确定,但你的血液好像比我之前见到过的纯,对于蛊虫的压制可能会更重,但是又没有历炼,所以效果好,但反应大。”
“啊?什么意思?”彭琼宇不懂。
李老一摊手:“我也不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所以李老,你是为了让他更快好起来,所以才让他直接喝我的血吗?”彭琼宇问道。
“当然不是,”李老特别光棍,“是因为他欺负小然然,让小然然哭了,那我不得好好收拾他。”
“哦。”彭琼宇应了一声,转头和李老捧着瓜子,咔嚓咔嚓。
锦州城外,一队车队从黄沙中慢慢出现了身影。
“禀公主,前面就是锦州城了。”马车外,护卫的声音传来。
“嗯,派人去联系一下。”
“是。”
大长公主安排好一切事情之后,转头看向那个穿着南夷传统服饰的老人家笑道:“苗祭司,马上就要到锦州城了。”
苗祭司笑着微微欠身:“这一路上,真是麻烦大长公主您了。”
“好说,等到了锦州城好好修整一下,便安排你们祖孙俩见面,”大长公主笑道,“真是没想到,救了本宫侄儿的,竟然是祭司的外曾孙女,更是没想到,本宫竟然也巧合的救了你,我们中原有句话叫,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苗祭司笑着应是,隐藏在笑容之下的,确实深深的担忧。
这个时候,她的侍女惊叫了一声,指着自己锦囊里,叽里咕噜的对着苗祭司说了些什么,苗祭司听着却皱紧了眉头。
大长公主有些不悦的瞥了一眼苗祭司的侍女,但还是很担心的问道:“苗祭司,怎么了?”
苗祭司看着大长公主,此刻的笑容终于是有些撑不住了:“无妨,侍女没见识,惊扰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微微皱眉,颔首没有再说话。
一时之间,马车内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