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然将人送到房间里休息,便出了门,那小厮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李欣然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他,问道:“小子不错,叫什么?”
那小厮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子黄芪。”
“黄芪?”
“是,”黄芪点头,“小子被管家派来伺候李老,得李老赐名黄芪。”
“哦,”李欣然颔首道,“这位李老什么来历?”
黄芪有些惊讶的看了李欣然一眼,但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忠叔请来的神医,说是奉的小姐您的命令。”
“神医?”李欣然的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不是……哦对,也是。”她低声一笑。
黄芪看着李欣然,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李欣然看出了黄芪的欲言又止,开口道。
黄芪行了一礼:“奴才想问,小姐可知蝉蜕在哪呢?”
“蝉蜕?”李欣然眉头挑的高高的,脑子里转了两转,“那个去追李老的?”
“是。”黄芪点头。
李欣然轻笑一声:“就当他不存在吧,干好你们的活,李家不会亏待你们。”
黄芪恭恭敬敬的一行礼道:“是。”
李欣然回首看了一眼李老所在的房间,觉得自己应该从那些有的没的情绪中抽离,先将自己重生以来想做的事情做完。
万里路,只行了半程。
溜达着去找了李桓清,李欣然才弄明白,当时她跟着萧寅褚去找项擎渊的时候,忠叔带着人赶到了军营,只不过没有见到李欣然,便跟着李桓清他们离开了。
“李老真的是神医,”李桓清感慨道,“当初……丁将军中了一箭,要不是有他,差点就……”李桓清话还没说完,就看面前本来风轻云淡来找自己的女儿眼圈红了。
“欣,欣然……”李桓清突然有点慌乱。
“你中箭了是不是?”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哑。
“已经好了。”李桓清慈爱的笑着说,说着还转了一圈,“你看,爹爹这不是还好好地吗?”
看着李欣然还是红着眼不想说话,李桓清笑了:
“傻姑娘。”
“你都受了伤,还不告诉我。”李欣然嘟嘟囔囔的,心里还是不开心。
李桓清上前两步,摸了摸她的头:“这不是没事嘛,对了,皇孙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上次回来就把傅清风叫来,接过一杯就给人家放倒了。聊出结果了吗?”
李欣然抿了抿唇,将傅清风的话说了一遍:“根据傅清风的说法,皇孙的样子,很像,中了蛊。”
“蛊?”李桓清摇了摇头,“这不是街头巷尾说书人口中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李欣然咬了咬唇,迟疑了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爹爹,万一……”
李欣然未说之言,李桓清懂了,迟疑了一下:“那,要不让李老去给皇孙看一看?”
李欣然摇了摇头:“皇孙没有派人找我们,如果我们贸然前往,真的是中了蛊还好,若不是,您觉得,咱会是个什么下场?”
李桓清背着手来回踱步:“大长公主在哪里?”
“和安义公主在来的路上。”
“太子呢?”
“太子一开始就很喜欢那个女子,不排除同样中了蛊。”李欣然将当时因为阿雅闹脾气,太子看不见也要去追她的事说了一遍,李桓清听得面色铁青,当即就准备穿衣出门。
“爹!你干嘛去?”李欣然上前一步拦住了李桓清,问道。
李桓清脸色格外的难堪:“我去上奏,如此红颜祸水,岂可封为公主留在贵人身边!”说完抬腿便要走。
“爹!”李欣然横插一步,继续拦在李桓清面前,“你是不是忘了,皇孙和太子可能中蛊了!”
“我知道。”李桓清回答道。
李欣然纳闷的看着李桓清,仿佛不懂,明明知道会是以卵击石,为什么还要选择去做这件事。
“因为这是为臣子的使命,”李桓清严肃的回答,“而且你不是也说过了,皇孙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会偏爱那女子吗,只要他还是清醒了,那我作为臣子就有上奏的义务。”
说完,李桓清绕过李欣然,毅然决然的往外走去。
李欣然看着李桓清的背影,狠狠一跺脚,也跟着过去了。
结果到了家门口,李欣然却被李桓清拦下了:“你去给大长公主取信,询问一下这个事情,如果需要李老去帮忙,让你哥哥去。”说到这里,李桓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李欣然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李桓清摇了摇头,“你记得我说的就是。”
李欣然迟疑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便耐心的坐在家里等消息。
李桓清离开了,皇孙的事情算是稍歇一时了,李欣然便溜溜达达的去问那小厮的调查结果。
后院的场景并不血腥,但小厮的脸格外的惨白,一旁的女子可能是他的老相好,两人一起被绑在柱子上,周围没有多少血,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到一两滴,但两个人却脸色发白。
李欣然溜溜达达的走过来,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
护卫将他们两个人的口供交给李欣然:“都在这里了,小姐请过目。”
这些护卫都是战场下来的,问询绝对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就算是蚌壳的嘴,也能给撬开。
李欣然丝毫不会怀疑他们的能力以及查出来的东西,拿起口供看了一眼,眉头却立马皱了起来:“奉惠帝之命?”
“是,”护卫回答道,“据他们所说,是惠帝身边的大太监派他们来的。据说完成了之后的好处不少。”
“都有什么?”李欣然随口问了一句,却见护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别吞吞吐吐的,都有什么,说。”李欣然柳眉倒竖,瞪了护卫一眼。
“没有。”
“什么?”李欣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有,他们从来没给这两个人任何承诺,只说有好处,这俩人就来了。”护卫闭着眼,大声道。
李欣然的脸上出现同款茫然,真的会有人什么也没谈好,就直白的过来了吗?她以前一直以为单蠢的要死是个形容词,没想到还能有人给她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