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是?”忠叔仿佛有些不解。
“我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铺子,培养几个管事儿的,不影响吧?”
忠叔迟疑的摇摇头。
“每个管事的要管不同的铺子,那我让他们多学几样辨认商品的好坏,比如刺绣,粮食,药材之类的,没问题吧?”
忠叔想了想,痛快的摇了摇头。
“那既然管事的是我直接培养的,那里面的店小二,我是不是也得培养几个?”
忠叔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既然培养了管事和小二,为了防止有人找茬伤了我这花了大价钱培养的管事小二,是不是得让他们练练防身术。”
忠叔没有在再点头,而是了然的笑了:“所以小姐想让我去教他们防身术?”
“对呀,”李欣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忠叔,“如果我直接找我爹要一个军中的人去教防身术,那就真的成了养私兵了,我可……没想造反。”
忠叔低声笑了笑:“那请问小姐,想让我教他们多少呢?”
李欣然笑眯眯的看着忠叔:“自然是忠叔说了算。”
“我教多少都行?”
“您教多少都行。”
“只教拳脚也行?”
“只教拳脚也行。”
“教战场上保命的手段也行?”
“只要忠叔觉得有必要,教就是。”
莺歌看着忠叔与李欣然对坐,一人满脸褶皱一脸严肃,一人年轻靓丽笑意盈盈,莫名只觉得暗潮涌动,杀气四溢。
最后,还是忠叔先败下阵来。
只见他肩膀一瘫:“我可以帮小姐你找人找院子,但教……管事的事,我要问过将军。”
“没问题,”李欣然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我已经给我爹发信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到啦。”
忠叔站起,冲李欣然一拱手,虽然他少了一只胳膊,但丝毫不影响他拱手时的力道与干脆。
看着忠叔远去的背影,李欣然感慨了一声:“这就是老兵啊。”
哪怕远离战场,也始终不忘忠君爱国。
但是……李欣然的目光透过高高的院墙看向皇宫的方向,前世死前灼烧的感觉依旧还在,听到父兄被凌迟消息时的痛楚尤未忘却。
“那种君上真的有忠诚的必要吗?”李欣然低声呢喃道,声音出口后,被六月的微风吹散,除了李欣然,没有一个人再听到。
……
忠叔不愧是李松手下的一等侦察兵,没出三天,便给李欣然传话,人已经找到了,房子也找好了,需要李欣然去看一下。虽然在忠叔离开安然居的时候,李欣然已经把给了他一千两的银子,但因为涉及到了买卖,必须要主家去一趟。
院子在郊区,忠叔亲自驾车送的李欣然。
说是院子,其实是个庄子,院子在庄子边上,是个乞骸骨的老臣的庄子,本来是想一起卖的,但要价有点高,卖不出去,这才忍痛拆开。
宅子门口,站着两个男子,一个是穿着粗布衣服的中人,另一个衣衫整洁,青衣长衫,端的是个读书人的风流倜傥,但脸上巨大的一块青色胎记破坏掉了所有的美感。
李欣然带着面纱下车时,便看到了那个读书人,实在是太显眼了,不管是他这周身的气度,还是那青色胎记。
“呀……”莺歌刚一下车便惊呼一声,随即用手捂住了嘴。
李欣然转头,略带埋怨的看了莺歌一眼,转过身向那二人走去。
“给小姐请安。”中人点头哈腰道。
“傅清风给小姐请安。”这是那书生。
“不必多礼。”李欣然颔首致意,又转头看了一眼傅清风,见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也不确定他到底听没听到莺歌的惊呼,便没有再多言,只是看着那个中人说道:“可否带我看看这宅子。”
“好,好,小姐请。”
院子很好,是个三进的宅子,拐过影壁,便是个四四方方的巨大庭院,庭院中有颗桂花树,角落里搭了个架子,上面爬满了葡萄藤,院中还摆了几个石桌石凳。
三进的宅子,也多了个后罩房。
李欣然对这个宅子倒是挺满意,只是看着中人问道:“听说这宅子是个庄子的外宅,不知道,这庄子是什么样的。”
中人有些高兴:“您要将庄子一起买下吗?”
李欣然闻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您这还没卖出去吧,看看也无妨不是。”
“唉唉唉,无妨无妨。”中人点头哈腰的带着李欣然去看庄子。
庄子不小,还包括了一座小山包。
中人苦笑着说道:“干我们这行的得实诚,我也不瞒您,这庄子不好卖,就不好卖在这山包上,这山包啊,种不出粮食,可偏偏这么大片地方,价也压不下来。”
李欣然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好似突然来了兴致一般道:“走,过去看看。”
山包确实不大,矮矮的,不说比名山大川,就是比京都周边其他山,都矮上了许多。山上仿佛土地的肥力不强,草啊树啊的,都稀稀疏疏的。
“这山叫什么?”李欣然仿佛爬山爬出了兴致,看着中人略带好奇的问道。
“回小姐,就叫土包子山。”中人苦笑道。
李欣然被这名逗得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爬了大约三四百米,四人站在了一棵大槐树下。除了中人气喘吁吁之外,其余三人大气都不喘一下。
李欣然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大槐树的树皮。这棵很高很壮,却感觉格外消瘦,而更奇怪的是,从这棵树开始,再往上的植物,就显得茂密了许多。
李欣然心中有数,这就是前世的那座山。
“这庄子一共多少钱?”
李欣然转身询问中人。
中人面带尴尬的说道:“小姐,这,一口不二价,一百二十两白银。”
“什么?”忠叔差点没跳起来,“你这是要打劫吗!城里最贵的宅子也才八十两,那还是个四进宅子!”
中人苦笑道:“实在没办法,压不了了,这山头都挺大面积的。”
“这山头啥也种不了,跟块废地也没什么区别。”忠叔不屑一顾道。
中人点头哈腰,苦笑连连:“所以这才是主家分开买的原因啊。”
“一百两,可以就现在去签地契。”李欣然抚摸着大槐树的树身道。
“卖不了,真卖不了,小姐,您不行,看看单买那宅子吧。”
中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李欣然转头,笑着看着中人:“你这庄子,不是乞骸骨老臣的庄子,一百块,已经是我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