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贵惴惴不安的心有些惶恐，他跟着老爷的时候都是打理一些整体上的生意，这种细微的小事都是他交代手底下人去做的，自己算不上精通。
江白瑜淡淡笑了一下，鼓励地看向江如贵，“我觉得江伯伯说的对，就这么干。”
其他人:……
江如贵感受到了巨大的喜悦，姑娘认同他的意见，那就好，他这个老不死的只要不拖姑娘后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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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别院
江白瑜刚刚回来，就被满院子的箱子惊了惊，“这些都是什么?”
木箱子里摆的白银灿灿，差点晃瞎她的眼睛。
青夏抿嘴笑了笑，调笑道:“姑娘还不知道吧？
这些都是王爷让人抬过来的，说这些都是给您的呢。
特意没让咱们告诉您，就等您回来有个惊喜呢！”
惊喜?
这是惊吓吧？
谁家送钱送这么多?虽然还没有她江家的十分之一，但是这么多真金白银摆在面前，也是绝对震惊的！
“他哪里来的这——”话顿在口边，江白瑜想起自己留给燕予苍的一个筹码，果然还得是燕予苍，这敛财手段一等一地高明。
燕予苍借着柳辛安胁迫国公府给他送了这么多银子，国公府本来就因为她大肆收购产业而资金运转不足。
被燕予苍这么一搞，岂不是雪上加霜?
燕予苍又把这些银子堂而皇之地送来了西山别院，那国公府众人岂不是要气得吐血！
他们相必更愿意让燕予苍霸占了去吧！
但是燕予苍，这是为了给她出气么？
想到这里，她眉头间都不禁染上了笑意，她爱财，他也爱财，一个赚钱，一个敛财，果然是兴趣相投……
“行了，我也见过了都抬下去吧，放在这里丢人现眼不说，也不怕贼惦记。
对了，王爷可有来找过我?”
青夏本来还想调笑两句，丢人现眼?姑娘怕是心里乐呵得要开花了吧，但是一提到燕予苍最近有没有来看过她……
青夏有些吞吞吐吐，这要怎么说呢。
江白瑜疑惑的眼神扫来，眉头上的喜意褪了下去，绷紧了唇角问，“他没来过?”
青夏忙摆手，“不是不是，是王爷他……外派公差去了。
就在姑娘走的当天夜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外派公差?
皇帝还会给燕予苍外派公差?
奇了怪了。
但江白瑜没有心思纠结这些。
她得先把精力放在李家抢生意的事情上来。
江如贵派人去定了一桌李家的古董锅，江白瑜稍微动了几下筷子就知道这锅底有问题。
怎么说呢？
跟江家的极其相似。
江家推出的枸杞麦冬锅，好巧，李家也出了这么一道招牌。
江如贵沉了声音，低声说，“这事怕还是得从咱们厨房内部查起。
味道太像了，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咱们被偷学技艺了。
但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张山他侄子，来厨房也没几天，我们也防得紧，没有能下手的地方……”
他越说声音越低，的确，那这是怎么被泄露的呢？
江白瑜放下筷子，“那几个新来的在厨房里做菜的人，信得过么？”
“人是我重新找了一遍的，要不……咱们再查查……”
江如贵叹了一口气，有些丧气地垂下头，“是老奴的不谨慎，千防万防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这件事老奴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姑娘放心就好。”
越说越觉得难受，江白瑜不忍心看他这样自责，便放柔了声音，“江伯伯，这不是你的错。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要是李家存心安插了人手，我们也是查不出来的。”
“老奴知晓姑娘这是在开解老奴，这心意老奴都知道，只是老奴这几年来确实越活越回去了，姑娘交代的事情一件也办不好……”
江白瑜又道，“江伯伯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被困在国公府的时候，是您带着人跟国公府硬刚上，把我接了出来。
父亲逝世后，也是您一直忙着江家的生意，还要操心我在国公府里面过得好不好。
要是没有您，我说不定早就已经——”
江如贵把江白瑜扶了起来，眼睛里染上了惧意，连忙打断她说话。
“呸呸呸，姑娘福气都在后头，别说这些丧气话。
姑娘一定会福寿绵长的，将来啊，老奴还要看着姑娘出嫁呢。”
江如贵又问，“那就算是咱们抓到了内贼，这生意又该怎么办？
李家比咱们的便宜，味道也不差，要是顾客以后都去他们那里，咱们家客怎么办？
总不能咱们店迁到城西去吧。”
江白瑜轻眯眼睛，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此时此刻她舌尖的味道早已散去，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深厚的记忆。
就好像一阵风吹过，就没了。
“最核心的配方只要还在咱们手里，就不怕别人搞这些虚的。
都是虚晃一枪，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江如贵闻言也是咂咂舌，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味道，咦，好像是没有什么出色的点。
外面学得有模有样，但里子终究不是一个味道。
他也笑了起来，“姑娘说的是，咱们的辣用的是西洋回来的辣椒，更辣更麻一些，让人唇齿留香根本忘不掉。
他们李家也是辣，可就辣得不那么够劲，喝口茶水就能缓解。
还有其他类型的锅，也是一样的道理。”
“对啊，真金不怕火炼，等时间一长，顾客人自然就知道谁家的好。”
江白瑜说着说着眸子暗了下去，滚动着不安，可时间，她还等得起么？
如今转眼已经要入夏，她上辈子身死在冬季的时候，京华大乱，所有贵族全部改朝换代一般……
“这样吧，凡是来我们店里吃古董锅的人，统一送上冰酥酪一份。
正好咱们有冰，夏日快来了，正好能够吸引一批顾客。
普通人家吃不到的东西，我们来做，本来也就不是什么费银子的事情。”
江如贵哎了一声，冰酥酪么，他知道，稍微富贵一点的人家会拿牛羊乳发酵上一段时间，和米酒之类的拌在一起，醇香浓厚。
上面点缀上花生粒、蜂蜜，或者加些桂花，那可就浓而不腻。
这要是加上了冰，肯定就能扳回一局。
但是这牛羊乳是不是有些贵了呢？
江白瑜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也有这个考虑，“不如我们再用庄子上的桃子、杏子，还有樱桃，这些都能用上，跟牛羊乳一起发酵。”
果香与冰，酸酸凉凉，在京华里头一份的存在。
“或者在瓷碗里放入磨碎的冰块，浇上鲜牛乳或者酪浆。
还有冰镇果汁，也做起来……”
这些都是跟父亲学的呢。
看吧，父亲还一直庇护着她，江白瑜心里涌上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