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燕予苍憋红了脸,“水、我要水。”
他真的吃不了辣啊!
江白瑜乜了他一眼,冷冷道,“没有水,给你酒喝!”
程一刚想说话,见推到燕予苍手边的杯子已经被他迅速端了起来,而后一个仰头,咕咚咕咚倒进嘴里。
好奇怪啊,不是没水吗?大姑娘怎么给的杯子里面是清澈见底的液体,这难不成是酒。
可是酒怎么能有酸味呢?
程一吸了吸鼻子。
不对!
“噗——咳咳咳,江、白、瑜、你就是故意的。”
只见燕予苍猛地喷出一口水来,极其暴怒地看着江白瑜,“这他妈的是醋!”
江白瑜站了起来,生怕酒水沾到自己身上一样,“王爷说什么呢?这哪里是醋,这分明是上好的酒,我们家酿的海棠醉,味道独一无二,你觉得怎么样?”
燕予苍自认为自己胡说八道的能力高,却万万没想到自己遇到了对手,“我看你就是存心报复!”
程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盏茶水,燕予苍忙接过,狼吞虎咽了两口。
江白瑜就这么看着,轻轻笑了起来,“王爷别糟蹋了好酒,这贵得很,价值五百两银子呢!”
“五百两?你想钱想疯了罢!
我就知道你这顿饭是要坑我,你居然——”
“怎么?王爷不是说过,您名下的钱等于我的,我想让您这么花,您觉得不舒服了是吗?”
江白瑜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菜,“怎么不说话?愣着做什么,吃菜啊!
你出的钱,别浪费了!”
燕予苍听着听着就笑了,愣在那里,眼尾红红的样子格外惹人心疼。
“你、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燕予苍顿时觉得嘴里也不辣了,也不酸了,更不苦了,满嘴的甜味,跟吃了蜂蜜一样,他好像是说过,他的钱,所有名下的财产都归江白瑜,所以江白瑜的意思是……
江白瑜神色不变,拿筷子点了点菜,“我说,你要是再不吃,菜就要凉了!
钱可就白花了!”
燕予苍哎了一声,顿时也忘了方才江白瑜方才故意戏弄他的事情,乖乖地坐了下来,扇子也不摇了,也不嬉皮笑脸了,就一口一口夹着菜。
程一在一旁看得愣眼,这还是他认识的景王吗?还是他认识到玄影骑指挥使吗?
怎么王爷就跟个狗腿子一样,人家江姑娘吃一口什么菜,王爷立马上去夹一个菜……
舔狗如斯!
啧啧啧,程一袖子里的笔动了动,恨不得当场把这些记录下来。
于是这顿饭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终于吃得和谐美满,直到燕予苍猝不及防的说了一句,“我方才见文老将军从你这儿出去,你俩说什么了?”
筷子啪嗒一下放下,空气里多了丝危险的味道。
江白瑜的面色看起来很平静,她此时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打探我的事情?”
燕予苍眼神飘了一下,拉着凳子坐近了点,“我跟你说啊,那个老东西有些愚昧,你说的话他不一定听得进去,你劝他他也不听,就是一条倔驴!”
江白瑜皱皱眉头,“你怎么这么说老将军,他戎马一生,保家卫国,你一口一个老头子倔驴——”
“好好好,我称呼他文老将军行了吧?”
见燕予苍撇撇嘴,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江白瑜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燕予苍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查到了一些什么,不然他为什么要说倔驴?
燕予苍给程一使了一个颜色,待人出去后看守着,才正经地开口,幽幽的眼神格外别有深意,“没错,你肯定也知道,太子欲求娶文家女,拉拢那倔、咳,那老将军的事情!
那你肯定也知道,太子图的是十五万兵权!”
燕予苍靠在椅背上,推后了一步,手上的折扇撑开,“他图谋不轨,我必然不能坐以待毙,这桩婚事,不成!”
“不!你没说完!”
燕予苍抬眼,她都知道些什么?
她给他的感觉,和前世完全不一样,变得聪慧,变得敏锐,变得……知晓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是从哪里开始改变的?
从三月三那日的落水,一切就和前世的轨迹不一样,他重生回来潜伏在国公府里,等着救她,结果看到的是她替换了含巧,反将了赵氏一军,紧接着柳国公府二公子被她毒哑,再后来国公府里妯娌之间矛盾加剧……
燕予苍存了试探的心思,“我知道文老将军,有通敌祸国的嫌疑。”
江白瑜再怎么冷静,眼中还是闪过丝丝诧异,纨绔王爷,居然能查到这么隐秘的东西。
她是因为重生占了先机,看来燕予苍的本事不是一般大!
燕予苍起身朝江白瑜走过来,看着她愣神的模样,心下已经了然。
她此时在想什么?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一个坏主意升起。
猛地一俯身,两条胳膊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就将江白瑜半圈住。
江白瑜受了惊,下意识地弹起,又生生克制了回去,“你——要做什么?放开!”
男人灼热的气息牢牢笼罩住她,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了爬上蛛网的虫子,下一刻就要被蜘蛛吞噬殆尽……
江白瑜绷紧了脸,呸呸呸,她怎么形容自己是虫子呢!?
燕予苍分明才是蛛网的虫子!
又丑又小又可怜的虫子,而她自己就是那只大蜘蛛,又凶又狠,还很有心机……
燕予苍看着她的眼睛扑闪扑闪,鸦羽似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琥珀色的眸子此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弱化了她的几分清冷,倒是、倒是有些让人心疼。
她平日里总是太过冷静自持,也只有在这会暧昧热烈的气氛里,她才会失去平衡一样,显现出一丝慌乱。
她……好有意思。
江白瑜挣脱不出来,她扬起了下巴颦眉,“你要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算什么?”
她挣扎的动作有些大,优美的脖颈露了一截出来,顺着燕予苍的视线看过去,正交叠成曲线延伸进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