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打点官场的银子是从我这里出的,你的母亲想要我的财产,又嫌弃我商女的身份,设计让我落水意图毁了我的清白。
就连你的祖母对我也是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将我手底下铺子盈利的钱私藏起来,甚至你们整个柳家占了我多少铺子,你知道吗?
还有你的好姐姐,意图劝说圣上赐婚给你我二人,你们柳家坑了我一次,还想坑我第二次,我是傻了还是缺心眼,非要逮住你们家的火坑跳?”
柳辛安白了脸色,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母亲他们想要表妹的财产,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他们会起那种龌龊心思,甚至最后害了表妹的性命!
“柳世子,其实你不曾薄待我!所以我才与你说这些,我若是猜得不错,你每偷跑一次,你的小厮们就得挨一顿板子,行事不计后果,你这样是在连累他们。”
“表妹你听我说,你们还没成婚,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景王的!”
他会想办法对付景王的,这一辈子,他想好好护着表妹。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送客!”
柳辛安一下子就慌了,怎么他说了这么多,表妹愣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表妹,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话,你有没有过一点点,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江如贵先是骂出了声,“柳世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家姑娘在国公府里安分守己,同你无半点逾矩,话都不曾多说一个字,谁给你的脸谁给你的勇气问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脸比城墙都厚。”
青夏在一旁甚至都笑出了声。
柳辛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倔强的眼神仍望着江白瑜。
“柳世子,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寄住在国公府,你可知道我的钱财,有多少给你们柳家填补了窟窿,又被多少人惦记着。
江白瑜叹了一口气,上辈子柳辛安只是做了束手旁观者,真要追究起来,其实他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柳辛安面对的是一个不亲切的表妹和家族的利益。至于他之前信不信她是清白的事情,其实若是换做其他男子,都会这么做。
这个时代如此,女子的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她恩怨分明,该恨的,该报仇的是赵氏夫妻和外祖母。
她只是因为柳辛安是国公府世子爷,是赵氏的孩子,总会觉得不自然,觉得膈应,所以之前不见他。
柳辛安明显不信她的这一套说辞,捏紧的拳头和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的情绪,“表妹若是因为我以前的荒唐事而难受,我会改正自新,从此洁身自好。我也回去好好念书,进士登科。终有一日,我会让你相信我。”
江白瑜冲着他摇摇头,“世子是为自己而活,与我有何干系?我也不想与世子有干系!你自己的家事,自己的出路,以后不要再说给我听。”
“送客!我与国公府的仇不会牵连世子,可你若是非要硬碰硬掺和进去,我也不会因为你而手软。”
柳辛安胸口像是被刀绞一样,十指不停地发抖,原来最难受的不是表妹因为他的荒唐风流而不要他,居然是表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他,一点也没有。
他从未进入到表妹的心中。
他就像是一块破石头,可有可无……
绝望的走出大门,啪嗒一声,大门落了锁,寂静的夜中,几声虫鸣似乎都在为他悲伤。
东山别院中,侍卫高达将消息一字不落地说给了燕予苍,燕予苍满意地笑了笑,又想起那份国公府的名单。
“还有一事,咱们手底下的人已经摸到了太子和朝中一些大臣往来的证据,说是结党营私也不为过。您看咱们要怎么处置?”
“先放着,太子去了平山,平山的苦头要让他吃得够呛,他要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要么,哼,他回来后向圣上诉苦。
若是后者,圣上定然觉得太子不堪大任,也省去了我的嫌疑。”
“是。主子早该如此避嫌才是,不管怎么说,圣上与太子总是亲父子,若是因为您起了什么冲突,来日想起来总是心里有疙瘩的。长此以往怕是少不了要怪罪您。”
燕予苍笑笑,回忆起前世他那些自认为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太平的举措。
如今看来是真的傻,再也没有比他更缺心眼的人了,人家是亲父子,该怎么折腾,折腾到哪一步,是人家的自由,他一个外人,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了,管这么多是闲得慌?
反正他拿了多少俸禄,他就办多少差,剩下的,谁爱做谁做!
“我觉得你说得对,吩咐下去,别跟太子的人硬刚上。”
“那东宫过几日的马球赛王爷要去吗?”
燕予苍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去。本王的王妃在哪儿,本王就在哪里!对了,你去照着本王画的样子让工匠打造一副金算盘来,要足够小巧精致方便携带!”
“还有,要足够显眼!让人把那南海琉璃珠穿到算盘上去!”
高达瞪大了眼珠子,面上的表情僵住,主子难不成不知道这南海琉璃珠有多珍贵,本朝统共也不过一百颗!
那是顶好的物件,当初圣上送了三十颗主子,给太后四十颗也是太后送来了景王府,圣上手里剩下的三十颗跟宝贝似的,只给了盛宠的柳贵妃两颗,余下的全都在国库里跟宝贝一样!
“主子,这是不是、太、太招摇了?”
燕予苍觑了一眼高达,果然没有媳妇的人就是不懂。
他这好不容易连哄带骗订了亲,得给媳妇送个定亲礼物消消气刷刷存在感才是!
“你懂什么?这是未婚夫妻之间的情趣。”
高达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燕予苍,行吧,自家主子就生了这个性子,怪谁呢?
主子果然是懂情趣的人。
燕予苍话音一转,语气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况且,我要的,就是招摇!”
他愿意让江白瑜招摇,碍着谁了?
谁敢碎嘴,他见一个拔一个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