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我回来啦。”
解红沙从里间出来,一人一虫嘿嘿地笑,“外面下雪了?”,她帮正在扫毛尖雪粒的熊蜂掸雪,冰冰凉,带着微微寒气,雪是大颗的六边形。
“嗯,还夹杂着一点冰雹,现在还小,后面大概会变大”,熊蜂耸鼻子,闻从阿姆身上散发的温软的香。
到了一定范围,它就闻到阿姆的气味啦,知道阿姆没遇上雪与冰雹,很快乐。
闻到天牛也回来了。
阿郎还没有回来,哼,砸得它鼻青脸肿它也不会心疼,这个讨厌鬼,前几日自己撅着在雪堆里取埋藏的豆块,它在后面使坏,导致自己埋进雪堆里,还吃了一嘴雪。
还好阿姆帮着教训它,叫它罚站,哼,今日被冰雹砸坏了才好呢。
解红沙接过熊蜂递过来的咋呼糖,笑了笑,“天牛今日也买了”,天牛从探索地回来,总会绕到市场,购买菜蔬与肉块,偶尔会买些新奇玩意。
“它那是花了钱的,我这是免费的”,熊蜂可骄傲,把中奖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思归厉害”,解红沙笑,往嘴里塞熊蜂买的咋呼糖,与天牛买的一样甜。
“我回来了,阿姆”,低沉的声音从思归背后传来,听着像是不怎么高兴。
是今日被挑战者打败了吗?解红沙去看思归身后的薄翅螳螂,看见黑着脸的它爪子里勾着的熟悉的咋乎糖袋,一下子明白过来,阿郎难得买一次零食,居然还买重了,三只小虫全部买重了。
“谢谢阿郎”,解红沙迎上去,接过咋乎糖袋放到边桌上,让高高的阿郎弯腰,给它扫肩部与背部积压的雪,还有头顶。
“我的也没有花钱,是来找我挑战的虫族的幼虫给的”,让我收了这个不要再打它虫父了。
螳螂想到当时的场景真是一整个大无语,是它虫父来挑战它的,打输了还是缠着它打,小小虫扑过来,“求你收下我的糖,不要再欺负我虫父了”,真是的,谁欺负谁啊,明明打赢了还被缠着不能走,惨的是它好吧。
周围路过的虫族还对着它指指点点,真是气得它想把那只大虫踢到天边去。
但是它好像很爱幼虫,给幼虫买了咋呼糖在旁边观战。
趁着幼虫缠着大虫,螳螂拎着咋呼糖回家了。
谁耐烦看它们腻歪啊,它可是有虫母爱的虫族,它要回家找阿姆。
饭桌上热热闹闹,蒸腾的炖菜热气里,大厨天牛讲着上午星际舱制作中遇到的问题,大家一起发散思维想各种方法,虽然用得上的不多,但天牛却很开心,与其说它在期待一个正确答案,不如说它喜欢大家一起为它想办法的样子。
所有的问题最终都会被解决,但爱与关心才是里面最美丽的点缀。
这样的日子,它想要过一百年。
吃饭中途,风雪愈发地大,呼啸狂吼,冰雹下坠砸到巢穴上噼里啪啦,天气愈发地坏了。
解红沙把炖菜里的大肉块挨个分捞到小虫碗里,“这样坏的天气,冰雹想必要砸伤不少虫族,待会儿我们去朱土椿的医馆,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嗯!那我们赶紧吃吧!”
贴着虫巢与树根走,避开坠落的大冰雹,大家一起往朱土椿的医馆赶,路上看见有家无虫归返的虫巢外还晾晒着肉干,大家将淋在雪与冰雹下的肉干收到巢穴下方。
一进朱土椿的医馆,就看见久未出现的大皇蛾在逗一只灰色雌虫,雌虫笑得好不娇俏。
解红沙与小虫们对视,明确一个共识,大皇蛾它确实是好久没回部落了。
趁着雌虫去到里间,解红沙站到大皇蛾身前,“你知道它是谁吗?”
大皇蛾眯着眼睛看雌虫往里间走的妖娆身姿,“朱土椿的助手,我的第N春,我们已经约好晚上一起共餐了。”
薄翅螳螂踢了踢大皇蛾肿胀的脚爪,“如果不想被截肢,赶紧走吧。”
大皇蛾嘶嘶叫,缩回脚爪,“干嘛呢,疼着呢。何至于截肢,我就是被冰雹砸了几下,怎么就要截肢了,你个外行不要乱讲话。”
“在医术上,我们确实都是外行”,熊蜂伸出一根肢爪摇,“但在部落八卦上,我们可是内行。”
“朱土椿喜欢这只雌虫,暗恋好久了”,天牛把大皇蛾脑袋转到侧后方,正对上在给虫患处理伤口的朱土椿冒火的眼睛。
大皇蛾直接跳起,拖着肿胀的脚爪往外走,“我才想起来,这里主要服务外来虫的,我该去医师虫那”,边走心里边骂,大厅里也有几只本地虫的,那几个混蛋一直对着它笑,它还以为是在欢迎它回来呢,原来是等着看好戏呢。
呜呜呜,还是沙沙善良,呜呜呜。
医馆里今日确实很忙,虫患一直不断地进,有被冰雹砸到眼睛的,有被砸到肢爪的,最严重的砸到了脊柱,直接中断,医师虫与其它虫族护着来找朱土椿携手救援。
解红沙与助手雌虫给一些幼虫清理伤口。
熊蜂研磨草药,螳螂把需要移动的虫族搬来搬去,天牛一直维持着大厅里的适宜温度,让虫患能够得到更好的休息。
再后来,附近的虫族也过来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让朱土椿与医师虫腾出手来处理急重症。
天牛又忙了一段时间才离开去往探索地制作星际舱。
到了深夜,医馆附近还是亮如白昼,因为大家的灯笼草四面八方地送到医馆来,而虫患还是来来往往连续不断。
解红沙与螳螂、熊蜂轮流休息,困倦着忙里忙外。
后来,冰雹渐渐停了,雪也不下了,但是天却没再亮,如果没有灯笼果,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朱土椿站在虫巢外,望着至少该露出点微光但却漆黑的天空,面色沉下来,“天空之城来了,生活在云层上的虫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