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左相大人的回函只有硕大的“滚!”字,以及底下的一行小字,“能做就做,不能做换其它分队来。”
自打被白蛾虫母痴缠后,左相大人的脾气越发地坏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它,白蛾虫母在探索地太刷存在感了,它去一次探索地,一些虫族就要罢工大半天,甚至还要跟着白蛾虫母走。
左相大人与它做交易,每日与它独处一段时间,换白蛾虫母不再踏足探索地。
为了攻破防护网这个伟大目标,左相大人牺牲很大,任何一只虫族都能感同身受被不喜欢的虫母靠近的感觉,排斥,剧烈的排斥,以及被玷污感。
熊蜂叹气,撑着下巴,望着帐篷外小雪飘飞,等待着第二封回函。
她们认识的虫族里,最有权势的是左相大人,最近且富有的是宝石商人。
希望宝石商人那边能传来好消息。
熊蜂又捏了把豆送进嘴里,越嚼越香,克制不了一点,真的好好吃,配上刚落的雪,咬起来嘎吱嘎吱,是莲子心教给它的吃法。
所以自己有时真喜欢出来做任务啊,可以陪伴在阿姆身边,虽然有时会遭遇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可是也会有很多很多新奇的事物和体验。
自己好像是一只多愁善感又喜爱浪漫的小虫呢。
“你干嘛!”熊蜂打掉薄翅螳螂的肢爪,“这是阿姆给我的那份豆粒,你自己不是也有一份嘛。”
“你吃的是我的那份!”,薄翅螳螂满目凶恶,“你自己看!”
熊蜂低头,好像确实是的,自己的那份还一粒未动地安放在左侧,“那你早点讲嘛,我都吃了大半了你才说。”
薄翅螳螂揍它,“是我不想说吗,啊?是我不想说吗?我出去排气去了,不是你说我臭得都能和甜雅媲美,我才出去排气的吗?”
熊蜂被它打,但还坚决护着自己的那份豆粒,不管不管,吃错了就算了,自己的可不能给它。
“你吃这么多,又不排气,小心便秘!”薄翅螳螂对熊蜂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你真脏,谁把这几个字眼挂嘴上啊。”
“我撕烂你的嘴!你个秃毛怪!”
“阿姆阿姆,呜呜,阿姆阿姆,阿郎它嘲笑我被蚁酸腐蚀掉的那块毛,呜呜,阿姆……”,熊蜂哭着爬起来去找解红沙,它的美丽不容侵犯。
“告状精!”薄翅螳螂坐下来,望着帐篷外的飘雪,往嘴里扔了一粒豆,学着思归的模样也塞了点雪进口,还别说,味道是怪怪的,怪好吃的。
哈,告状去吧,阿姆哪有空理它,左相大人嫌回函不解气,又派了只小绿蜂来骂虫呢,历数做任务的大半年来她们给探索地造成的经济损失与带来的麻烦,完成的任务和意外收获那是一点都不讲啊。
阿姆不让自己在那,怕自己把小绿蜂干掉。
阿姆更不让思归知道了,因为它会老老实实地听,一句话一句话记得,然后等到回去的时候,再一句句反驳给左相大人听,那还得了,左相大人听了不得气炸了。
这种时候,听着骂不走心就行,也就阿姆和天牛做得到。
薄翅螳螂排了个长长的气,思归不在这也好,自己没必要再到寒天冷地里排气了。
说来也怪,在姆龙部落原居住地,吃豆哪有排气这回事啊,怎么到了这临时驻扎地,吃一会豆肚子都闹得不行。
薄翅螳螂看向遥远天际若隐若现的雪峰来处,难不成是海拔的原因?
熊蜂正作势躲在解红沙怀里被顺毛,临时驻扎地突然就吵嚷了起来,宝石商人穿金戴银,骑在一只中型尖刺蜂背上,像一个耀武扬威的国王,逡巡着自己的子民。
“呦,我来看看,是哪个没落的部落要来与我做生意啊?”
哇,真的豪气啊,在一众因为逃难灰扑扑的姆龙部落里,宝石商人本人就像一块璀璨的金子。
解红沙看着它金做的盔甲,宝石镶嵌的披风,毛发上点缀着闪亮亮的钻石,眼神在整个部落里逡巡,直到找到思归小虫,咧开嘴,笑得越发灿烂。
但是做起生意来,宝石商人可不迷糊,它把姆龙部落所有的虫和所有物全部都盘算了一遍,不是很满意,它涂了绚丽图案的肢爪搭在熊蜂肩头,“情况比我想得要糟,久居雪山,说明虫际关系差,主要财物是沙金,说明贫穷,简而言之,又没钱又没虫脉。”
掌权者的肩垮塌,眼神黯淡,看来得到深山老林与凶兽争一争地盘了,只是那样,一定是要牺牲掉一大半虫族的。
“不过嘛”,宝石商人拖长调,“谁叫小思归来喊我帮忙了呢,我可不能让它失望。”
“我有一块风水宝地,它有丰沛的水资源,每天可以听着泉声入睡。”
“它还有万亩田地,你们可以在其上尽情劳作,享用自己的劳动果实。”
……
所有虫族沉浸在宝石商人的描述里,解红沙与小虫们也沉浸其中,那大概是个仙境吧。
宝石商人收走了全部的沙金,拿走了咕叽兽皮毛,把蚁巢小虫脖子上挂着的围脖也摘掉了,它这一来,把姆龙部落洗劫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我得赶着去做其它交易了”,宝石商人丢下一张地图,勒令被坠得几乎飞不动的尖刺蜂即刻出发,升空前,还故意到思归前转了三圈,又在它爪子里放上四五颗红宝石,“有空来找我玩哈,小思归。”
它还对着解红沙挥了挥手,“下次有生意还记得找我啊。”
尖刺蜂驮着宝石商人消失在天际,薄翅螳螂想起来一件事,“忘记问它要商标使用费了,它之前把阿姆绣的图案印到自己的产品上呢。”
“下次再说吧”,解红沙展开地图,“现在,我们去往这个地点”,解红沙指向地图中央画着宝石商人头像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