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嘟着殷红的嘴唇,“为什么?怎么见不到了?”
“我的胸口又没练过碎大石的功夫,再被你这样捶下去,我就见阎王了,你怎么见得到我?”
如花忙抬手去捂郑恒的嘴。
“呸呸呸,阿郎,你快呸,不能说这么丧气的话。
我还要跟阿郎白头到老呢!阿郎不能这么早去见阎王。”
郑恒吓的直捂眼睛。
小声的嘀咕,“哎呀妈呀,我可不要和你白头到老。要是和你白头到老,老子这辈子眼都得瞎了。”
牛二在一旁看戏,看的乐呵。
正恒用手捂着半边脸,向牛二求助。
牛二一摊双手,“阿郎,这种美人恩,老娘可爱莫能助。”
郑恒眼瞪的像铜铃那么大,小声的怼牛二,“你他妈的说这儿,是美人恩,老子让给你得了。”
牛二朝后连着退了好几步,“老娘可消受不起。”
说完,他从如花身边的缝隙,硬挤了进去。
等进去后,还有些嫌弃的拿着大花手绢在自己身上拍打着。
“哎呀,得赶快去洗个澡了,臭死了,哎呀哎呀。”
如花听见牛二的抱怨,立马嘟起小嘴,对着郑恒撒起娇,“阿郎,你看牛管家,他嫌弃人家了,好讨厌的了。”
刚走了两步的牛二,听到如花这粗哑而娇嗲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抬手揉搓了两下手臂,连忙加快了逃跑的步伐。
郑恒在他身后晃着手喊他,牛二却根本不搭理他。
“真是个不讲义气的玩意儿,刚才揭我的底儿,这会儿又把我丢下来,你等着,死娘娘腔。”
郑恒抱怨完,也想从如花身边穿过去,可是如花已经张开了手臂,将整个角门撑得严严实实的,他怎么也进不去。
牛二早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哪里管郑恒此时的死活。
郑恒站在角门外哭爷爷告奶奶的求了半天。
最后还是子画拉住了如花,郑恒才从旁边的一个缝隙里穿了进去,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接下来一天,他再也没有见到如花,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子琴。
子琴脸色苍白,忧心忡忡,似乎有什么事。
郑恒忙关切的把她揽在怀里,“怎么了子琴?是谁欺负你了吗?我都两天没见到你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子琴泫然欲泣,摇摇头。
紧紧的拥抱住郑恒,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郑恒温柔的揽着子琴的肩,抚摸着她的后背。
“别怕,子琴有什么事和我说,有我呢。”
子琴在郑恒怀里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泪水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
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
一大早,牛二和子书就跑去吏部的门口看榜上的名单,见郑恒名列榜首,欢天喜地的跑了回来。
牛二比子书的速度快多了,先进了院门。
一边跑一边喊:“阿郎中了,阿郎高中了。”
郑恒也有些激动,早上早早的起来,打了一套拳,坐下来练字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定了一些。
这会儿听牛二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欣喜的将笔撂下,快步迎了上去。
“看清楚了吗?第几名?”
子书远远的听到郑恒问,连忙搭腔,“阿郎,我看清楚了,第一名,第一名。”
牛二狠狠的瞪了一眼子书,回头强调着,“真的,第一名,我确确实实的看了三遍,绝对是第一名。”
他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门童一溜小跑的进来。
“阿郎大喜,大喜呀!
阿郎,吏部的官员,来送喜帖了。”
郑恒连忙整理衣冠迎了出去,来送喜帖的是吏部的一名小官,见到郑恒之后先道喜。
“恭喜郑大郎,贺喜郑大郎,荣获此次文举考试的头名。
请立即准备进宫面圣。”
郑恒接过喜帖,子书也把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喜包,递给了来送喜帖的小官。
小官随手就揣进了怀里,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才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郑六爷和那六位夫子后脚就到了。
他们一直关注着此次放榜的名次,早早的就派人去查看,第一时间得到郑恒排名第一的消息,也向郑恒的府邸赶来,与报喜官正好擦身而过。
郑六爷与有荣焉的拍了拍郑恒的肩膀,“好孩子,做的好。”
六位夫子也一一上前向郑恒道贺。
郑恒连忙将郑六爷和六位夫子请进大厅,但并没来的及说上几句话,大家就催促他赶快进宫面圣。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郑恒此次愈发的落落大方。
还是在养心殿,只不过和他一起进来的人,却换成了另外两个。
其中一个老者很面熟的,正是当初坐在他对面参考的那位六旬老者。
那老者明显也认出了郑恒,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但考虑到现在的场合,只是对着郑恒眨了眨眼,并没有出声。
郑恒也对着老者微微一笑,颔首点头。
站在老者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却引起了郑恒的注意。
他猜想这男人极有可能就是西厢记中的张生张君瑞了。
郑恒当初为了拍戏,将西厢记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几乎达到了滚瓜烂熟的地步。
还记得《西厢记》第二本第一折中对张生的描绘是: 他脸儿清秀身儿俊,不由人口儿里作念心儿里印。学得来“一天星斗焕文章”,不枉了“十年窗下无人间”。
现在看来果然是英俊潇洒,才貌双全。
原书中,张生最后取得了状元,而此时自己的排名虽然在他前面,但最后定状元,还的靠唐德宗钦点。
其中的变故就大了许多,郑恒不免也有些担心。
他看张生的同时,张生也正偷瞄郑恒。
张生原本苦读诗书、四处游历,就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冠,出人头地。
没想到遇上了强劲的对手郑恒,之前他就听说郑恒取得了武举状元,心里边就存了芥蒂。
等见到郑恒,也不由得赞叹,果然是一个英俊的美少年,对于状元之位的取得更多了一些忐忑。
他两人心里互相打着机锋,面上却不露,一副坦然从容的样子。
六旬老者却是三人中最不镇定的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唐德宗率领一众官员坐在暗处,偷偷观察三人,等将三人打量清楚之后,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