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恒迈着四方步,不慌不忙的走进了主厅。
屋子里的人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
在来的路上,子书已经将这几个人的特征、官职、家庭情况向郑恒做了详细描述。
郑恒见到他们立马对号入座的,和他们打起招呼。
“吴侍郎,刘侍郎,宋侍郎,田侍郎,胡侍郎。这一大早上的,来到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吴侍郎就是吴三郎他爹,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说话和姿态也都是慵懒的。
这回反应倒快,听郑恒说完,连忙赞叹不已。
“怪不得小儿昨天回家,一再的夸赞郑大郎,说你最近一直一心向学,你看看这果然出口成句。”
“就是,就是,昨天犬子回家也是好一阵赞叹。”
刘侍郎声如洪钟,在一旁应和着。
郑恒见其他几人也要上来拍马屁,忙摆手制止。
“各位大人,快快请坐,有什么事只管说,那些客套话还是免了吧!”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随即分宾主落座。
宋侍郎率先打破沉默,“昨天小儿回到家,声称郑大郎要带着他们几个参加科举考试,不知道是真是假?”
郑恒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但听他这么问来,不免还是有些腻歪。
毕竟这不是他自己说出去的话,只不过是子书吹了个牛皮,那群人就借杆上了。
自己完全是被硬赶着上架的那个鸭子。
他一脑门黑线的望着那群狐朋狗友,一个个对他挤眉弄眼,生怕他变了卦。
尤其是在听到,那群老父亲殷殷期盼的心声和望子成龙的殷切,他更加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得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对着众人哈哈一笑。
“没错,小可确实有想考科举的想法,不成想想和他们几个一商量,大家都有这个想法。”
郑恒话音刚落。,在场的那些老父亲立马手舞足蹈起来。
胡侍郎尤其夸张,当即拜起了菩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是菩萨保佑啊,终于让我儿子开窍了。”
他是这群老父亲里边对儿子期望最高的,可他儿子也是最不争气的,整天流连于花街酒巷。
一说学习就犯病,一说吃喝玩乐就有劲。现在终于听到儿子想考科举了,简直比连升三级还开心。
这一众老父亲对着郑恒又是一顿马屁狂拍。
郑恒笑到最后,脸皮都有些僵了。
好不容易将这一大帮人都给哄走了。
牛二从门口甩着他的大花手绢又进来了。
“恭喜阿郎,贺喜阿郎,阿郎真是太厉害了!
今天早上我已经将阿郎要参加科举的事情向荥阳本宅做了汇报。
相信过不了多久,本宅那边的举荐涵和教书的夫子就到了。
小的在这先恭喜阿郎得中状元,到时候阿郎可得给小的一个大红包。”
郑恒听着这家伙,嘴里边恭维着,心里边嘲讽着的话语,气不打一处来。
抬脚就去踢牛二,谁知道这家伙滑的像个泥鳅似的。无论郑恒在后边怎么追赶,结果连牛二的一丝衣角都碰不到。
最后,不仅没有打着牛二,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牛二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哎呦,我的好阿郎。就您这身体可不行呀,别说考武状元了,只怕拿个倒数第一,还是别人施舍的。”
郑恒这会儿累的已经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感觉嗓子发腥,使劲的张着大嘴喘着气。
牛二却气定神闲,挥着他那大花手绢,不时的还从怀里拿出小镜子看脸上的妆容是否花了。
一直在外边观察的子画气的咬牙切齿,真恨不得进去,直接给郑恒几脚。
就因为如此,从当天下午起,子画就对郑恒开展了魔鬼式的体能训练。
还特意安排人,在郑恒的院子旁边开设了一个小型训练场。既可以跑步,又可以射箭,还可以进行力量训练。
接下来的几天,郑恒感觉自己,都快被练废了,走路腿都是打晃的。
每天躺到床上,立即秒睡,哪里还有心思想着拐带子琴侍寝。
可就算郑恒如此努力,每次也只能换来子画频频的摇头,不认可。
为了不争馒头,争口气,郑恒自己也主动加班加点的训练。
子画还想出了绝招,只要他不好好练,就让如花在后边追着郑恒督促。
郑恒只要看到如花那张脸就跟在腿上安了马达似的,跑步的速度明显都提高了几倍。
可惜原主这副身体从小到大就没练过,白长了一副大个子,却手不能提,肩不能担。
练了一段时间,也收效甚微。
再加上那可恶的牛二,只要郑恒一开始体能训练,牛二就搬个凳子坐在走廊里,边嗑着瓜子,边挖苦他。
“阿郎加油,一柱香才跑了三圈,太厉害了。”
“哎呀,箭又射飞了。”
“阿郎,快跑,如花追上你了。”
“啧啧~阿郎那石锁才五斤重,要是举不起来,那就丢人死了。”
郑恒现在只要一听见他的娘娘腔,脑袋就疼。
偏偏这家伙就像狗皮膏药似的,郑衡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郑恒越生气,他越高兴。
这天子画终于大发善心放了郑恒一马,原因是襄阳公主给全城的未婚男女都下了请帖,要举办春日宴。
说白了就是把这些未婚男女聚在一起,搞一个大型相亲宴。
郑恒虽然兴致缺缺,但只要能够逃脱子画的魔掌,不再忍受如花的追赶,不用再听牛二的嘲讽,哪怕去参加相亲宴,他也愿意。
一大早,吴三郎他们几个人就来到了郑恒家。
一个个哪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完全都成了落水狗的怂样。
胡六郎最夸张,坐在那目瞪口呆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几个人循着声音走到他身边,附耳去听,这家伙居然还在背诗经。
田四郎拍着自己的胸口,“哎呀妈呀,太恐怖了。胡六郎不会被他爹给教傻了吧?”
刘七郎哀嚎着:“老天呀!我这几天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每天连一口肉都吃不到嘴里。
我阿耶明确规定,只要我背不出文章,就一口肉都不让吃。我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吃到一口肉了。”
他一个高壮的汉子,委屈的眼圈都泛红了。
原本吴三郎就非常慵懒,现在几乎成了没骨头的虫,完全瘫在那里。
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郑恒看着这群家伙,心里暗骂,“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