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脚刚走,屋子里瞬间就响起了欢呼声。
吴三郎那几个就跟自己赢了赌坊似的,一个个欢呼雀跃。
田四郎率先起哄,“郑大郎请客,郑大郎今天必须请客。这么一把,不仅赢了一间赌坊,还赢了两套院子,厉害太厉害了。”
宋二郎的马屁拍的更响,“那是那是,也不看看郑大郎是谁?
要说天底下谁最会做生意,肯定是郑大郎了。他要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刘七郎的大嗓门尤其响亮,“必须得请客,今天晚上我们得喝个不醉不归。”
“对对对,不醉不归。”吴三郎又慵懒的靠在昆仑奴身上。
当然了,最高兴的莫过于郑恒,他没想到自己不过穿过来两天,就给自己置办了点家业,还完全是靠自己挣来的。
心里也确实暗暗的得意了一番。
“放心,今天晚上我绝对请客,一条龙服务,保证让你们每个人都玩的开心尽兴。”
说着大手一挥,直接带着大家离开了赌坊。
离开前,让子书安排人回去请李叔来处理接下来的其他事宜。
郑恒这会儿有经验了,直接让子书又雇了几辆马车,直接去了京师最著名的酒肆。
因为白天去逛青楼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所以这几个人谁也不提再去逛青楼了。
既然郑恒说去酒肆,没有一个人持反对意见。
郑恒直到坐进车里,心里边还是激动的,甚至哼起了小曲。
“高兴,高兴,今儿个真高兴……”
子书也跟着瞎哼,还在一旁打起了拍子。
车子一路驶进一条巷子。
郑恒起初很诧异,随着他掀起车帘,一阵微风拂过,酒香扑鼻而来,让他都有了微醺的感觉。
“嗯~香!真香。子书,我们这是去哪?”
郑恒现在一点也不怕被看穿,反正子书已经知道自己失忆了。
“阿郎一定是忘了,这是您最喜欢去的樊娘子家的百花深处。”
“百花深处是酒肆的名字?”
“嗯,嗯!”
他一边应着一边挑高车帘,指着远处迎风招展的旗望让看郑恒看。
“阿郎,您看那旗望上写的不就是百花深处吗?”
郑恒探出头朝远处望,巷子深处有个门楼,门楼外挂着一大块青白布制成的旗子。
也许就是子书说的旗望吧,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百花深处”。
微风卷着酒香从那边飘了过来,让郑恒惬意的眯上了眼睛,深嗅了几下。
“香!真香。”
说话的功夫,车子就已经驶到了酒肆门口,停了下来。
吴三郎他们几个人大摇大摆的从车上下来,熟门熟路的进了酒肆。
只有郑恒站在门口,不住的四下张望。
他印象中的酒肆还是电视里边的那个样子,可实际上现在的这种场景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
偌大的院落里,酒香四溢,环境优雅,人们随意的坐在游廊上、凉亭下。
有一些文人雅客边喝酒边在墙上提着字,陪酒的小娘子在一旁或吟诗作对、或弹琴跳舞、或挥毫泼墨。
还有一些浪荡公子喝多了,席地而卧,枕着酒娘子的腿鼾声如雷。
更有一些酒蒙子说着混话,出着洋相,引得哄堂大笑。
他脑海里瞬间就蹦出来了一个词,“逍遥!”
“吆~今天郑大郎怎么这么腼腆?以往不早就冲过去搂着酒娘子喝上桃花酿了。”
就在郑恒不住感叹的时候,一个妖娆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循声望去。
只见对面走过来,一个身材妖娆,姿态风骚,举手投足都透着魅惑的一个半老徐娘。
看外表约莫三十五六岁,眼角眉梢风情万种,仅甩动手帕的那一个姿势,就把郑恒的魂勾走了一半。
若不是这女人的心里正算计着他,他还真以为那女人是看上了自己的英俊潇洒。
子书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阿郎,这是樊娘子,酒肆的老板娘。”
“樊娘子多日不见,越发的美艳动人,把小生的眼睛都给看直了。”
“呸,就郑大郎的嘴甜。老娘知道自己老了,里边的酒娘子多着呢,任您挑选。”
樊娘子扭着腰,斜靠在郑衡身上,揽住郑恒的手臂,将他往院子里带。
郑恒侧头,就听见樊娘子在心里边正诋毁着自己。
【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子,仗着自己有俩钱。就敢调戏起老娘来了。一会要不榨干了你那腰包,我都不姓樊。】
心里恶狠狠的算计着,脸上却还是一副妖媚的神情。
“快快快,还去那个凉亭。吴三郎他们都已经进去了,还是你们的老地方。
张小娘子,刘小娘子,于小娘子他们早就在里边等着了。
今天还有您喜欢喝的桃花酿。张小娘子听说您要来,已经把酒都温上了。”
郑恒嘴里应着好,却把头已经扭向了一旁。
他可不想一边听着这女人恭维自己,一边又在心里边算计着自己,感觉再这样下去就精神分裂了。
很快他就被带到了后院的一个凉亭。
看似普通的凉亭,却在四周挂满了青纱, 青纱随微风轻摆,既遮住了酒香,又营造了氛围。
刘七郎早就等的不耐烦,已经就着身旁酒娘子的小手喝上了两酒樽。
见郑恒终于进来,站起来对着他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郑大郎怎么这么慢?
快快快,快入座,今天的酒品特别多,还有你喜欢喝的桃花酿。”
他宽大的衣袖一挥,把桌子上的酒瓶带倒,酒香四溢。
郑恒深吸一口气,“嗯!没错,就是这味道,我来的路上就闻到了,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樊大娘心里冷笑,【这憨货,今天怎么还拽起文采来?以前不还总是嫌弃我们的酒没他们家的酒酿的好吗?】
【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郑恒回头,恰巧把她这句心声听到,才知道原来自己家里也酿酒。
【等有时间一定要品尝一下。】
心里忍不住苦笑,【这原主怎么到处得罪人?苦了自己,竟受人白眼了】。
幸好郑恒这人为人豁达,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恰巧一个酒娘子端着几瓶新烫好的酒上来。郑恒直接拿过一瓶,倒在酒樽里喝了一口。
“好酒好酒!味道甘甜,饮之不醉,入喉润滑,回味无穷,真是好酒呀!”
吴三郎听他说完,摇头晃脑的说着:“郑大郎,今天怎么文绉绉的。这小词一个接一个来,跟平时可不是一个风格。”
其他人也有些诧异,他们这群人整天在一起吃喝玩乐。早就把夫子教的那些东西都还了回去,咋可能这么文绉绉的。
宋二郎又饮了几杯酒,这会儿满脸通红,打了个酒嗝,“郑大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背着哥几个偷偷温书了?”